“我是誰不重要, 我是為了他來的。”
思央也不跟劉彥昌打馬虎眼,她倒是沒想到沉香竟然會被劉彥昌收養,這還真的是令人難以理解的“父子緣分”。
“他?”
劉彥昌順著思央所指看去,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腿邊, 還在抹眼淚的沉香。
他一把就將沉香拖到身後藏住, 厲聲對思央道:“我不管你是誰, 這是我兒子, 你想乾什麼?”
“他不是你兒子。”思央無語。
劉彥昌知道來人是目的是他兒子,也不想再廢話,一把抱起沉香,就往屋裡去, 他跑進屋內, 還把門嚴嚴實實關上, 背後靠在門上, 心砰砰直跳, 直覺告訴他, 門外的女子來曆不凡,今日來的目的就是要帶走沉香。
他承認, 他是不喜歡沉香,可是既然撿到他,他也沒想著要把他丟掉, 本來就是當兒子養著,可誰知道隨著沉香長大, 他突然發現了沉香的不一般, 他好像不是個正常人類小孩。
他會突然從床上飛起來,飄在空中,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嚇得劉彥昌差點當場暈倒, 以為碰到什麼臟東西,還花重金請來道士做法,後來他才發現,真正的異常就是他撿來的這個兒子。
他會飛,會玩火,從床上摔下來也不會受傷,這一點劉彥昌是試過的。
劉彥昌也想過把這孩子扔了,可是他是從三聖母廟撿到的這個孩子,他覺得這一定是三聖母給他的考驗,他不能就這麼放棄,於是儘管害怕,他還是把沉香養著,儘量不讓他在外人麵前露出異樣,對此他非常嚴厲,一旦發現就會如剛才那樣,狠狠地教訓沉香。
正在胡思亂想的劉彥昌就覺得眼前一花,剛才還在院子裡的女子,竟然出現在屋內,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指著她半晌沒說出話來。
思央望著他懷中的沉香,淡淡道:“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也留不住,還是交給我吧。”
“這是我兒子!”劉彥昌堅持。
思央無奈。
“我是他姑奶奶。”
劉彥昌:“……”
他上下打量思央,這麼年輕的姑奶奶他可是沒見過。
思央臉不紅心不跳,一臉認真:“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不是凡人,他也不是。”
“你撿到他屬實意外,我也找了很久才找到你們,你要什麼補償都可以,但是孩子我得帶走。”
“我不答應!”劉彥昌一口拒絕。
“是為什麼呢?”思央並未著急,看了眼乖乖窩在劉彥昌懷中,偷偷看自己的沉香,她衝他微微露出個笑容。
但是很快劉彥昌就捂住沉香的臉,不讓思央看他。
他緊緊抱著沉香,縮在角落,他很怕思央,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沉香是我撿到的,我也養了他一年多,他是我兒子,我,我就是他爹,我不允許任何人帶走他。”
“可你並不喜歡他不是嗎?”思央一針見血地戳破他。
“你胡說八道。”劉彥昌猛地抬頭怒吼。
思央冷冷扯了扯嘴角:“你不但不喜歡他,還有些害怕他,不然就不會這麼在意他身上的奇異之處,當然這也是因為你擔心他的異狀被外人發現,到時候把你們父子倆都當妖怪給燒了。”
劉彥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顯然思央的話七七八八都說中了。
“我倒是不太理解你,為什麼這麼怕還不願意放手?”思央費解地看他:“你不喜歡他,還要養著他,難道就因為他是你從三聖母廟撿到的。”
她就是這麼隨意一說,可見劉彥昌突然臉皮一抽,思央恍然。
還真是啊。
當年劉彥昌在三聖母廟和楊嬋有過一麵之緣,後來有人說那是三聖母顯靈,他就因為這一麵,對三聖母產生欽慕之心,但是這樣的心思萬萬是說不得的,且,仙凡有彆,他也沒辦法接觸到三聖母。
可劉彥昌的性子執拗,自那以後他日日去三聖母廟進香供奉,後來還在三聖母廟中住下,說是為三聖母守廟,他想,既然三聖母能因為一個丁大惡人而顯靈,他這樣的誠摯信徒,沒道理善良的三聖母看不到啊。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整整三年,他還是沒有得到三聖母的半點回應,他也絕望了,覺得此生都不可能再見到美麗善良的三聖母。
他離開了三聖母廟,下山去,再次科考,但也再次落地,回到故土的他乾起了父母留下的老本行,做燈籠買賣,可他內心十分迷茫。
於是,當他再一次地踏上華山,來到三聖母廟時候,他在廟中見到了沉香。
那一刻的劉彥昌靈光一閃,覺得這定然是三聖母給自己的啟示,要他把這個孩子收養。
無論如何他堅信,這是三聖母給他的考驗。
如果思央知道他的內心戲這麼多的話,隻能說一句陰差陽錯。
當初孔宣要用五色神光把沉香刷走,可出了偏差,五色神光把孩子刷走了,卻也不知道刷去了何處。
但她差點忘記一茬,沉香身上有楊嬋的寶蓮燈,五色神光之所以會出現變故,那是因為寶蓮燈的緣故,寶蓮燈帶著沉香來到了華山,之所以是華山,是因為寶蓮燈也知道這裡是楊嬋的道場,沉香在這裡暫時是安全的。
寶蓮燈把沉香放到三聖母廟中,本意打算是等待思央找來,或者暫時找個華山的山精來照顧他,可就是這麼趕巧,劉彥昌在這時候來到三聖母廟。
寶蓮燈有靈,它沒有察覺到劉彥昌的惡意,也就任由他把孩子抱走養著。
思央是不可能說這孩子是楊嬋的,也沒必要告訴劉彥昌,她揮手一陣風就把劉彥昌緊緊抱著沉香的手打開,將他懷中的孩子奪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