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齊妃牽扯進去, 也算是倒黴吧。
鈕鈷祿氏自從懷孕後,暗中引得後宮多方關注,她的景仁宮也不是鐵桶一塊,裡麵肯定是有彆的宮裡麵的人的, 齊妃的確是派遣了人進去, 不過隻是一個外院的掃撒宮女, 和她有些聯係。
出事的時候, 鈕鈷祿氏就是在景仁宮的小院內, 自認為是有人在暗中的陷害她, 就派人直接的把整個宮裡麵的人呢都抓起來好好的審問。
小宮女一時沒有抗住, 就把自己的底細給交代了, 但她死不承認自己在院子裡麵的地麵故意的挖坑,要陷害鈕鈷祿氏。
現在到底是不是這個小宮女做的已經不重要了,鈕鈷祿氏在查不出彆的東西之後,就將這個小宮女揪著, 在胤禛過去的時候,一陣哭訴。
齊妃就這麼的苦逼的被拉下了水。
當然,在彆人聽來的話, 這不就是齊妃自作自受麼,她沒事給人家宮裡麵安插人手, 還是一個懷孕的宮妃,其中沒有彆的想法,怎麼都沒人信服。
不過此事處理的倒是快速簡單,鈕鈷祿氏提供的證據本就不足, 那個小宮女還算機靈,死活都不認罪,齊妃哭訴和這個宮女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是這宮女和自己宮裡麵下人,曾經相識,就攀扯上她,實在是冤枉。
後麵胤禛或許也覺得因此降罪齊妃不大好,口頭教訓幾句讓其暫時禁足思過,日後好好的約束底下人,就沒有其他了。
這樣的處罰鈕鈷祿氏是不滿意的,可胤禛的話都落下了,也沒有要改的意思,她這口氣隻能堵在心口了,當下已經認定了就是李氏要暗害自己,默默的把這筆賬記了下來。
這邊思央得到的消息中,鈕鈷祿氏這回意外動了胎氣,的確不是齊妃做的。
甚至,不是任何一名宮妃。
關於這一點,思央不打算好心的暴出來,給齊妃洗刷冤屈了,讓這兩個慢慢的鬥不是很有意思嘛?
鈕鈷祿氏動了胎氣之後,立刻加強了自己宮中的防範,並且在借著這一次機會,把宮中有可疑的閒雜人等,全給清理了出去。
或許正是因此,她的宮內安定了。
於是,整個宮內都安靜了。
安靜,指著的是表麵,內裡麵是湧動,是肉眼看不見的。
太後的病漸漸的好了,後宮傳聞是那位神醫的,明明都已經病入膏肓了,就因為神醫煉製了幾粒丹藥,太後得以續命,當真是神人。
另外個最好的例子也在眼前,鈕鈷祿氏除了生了個四阿哥之外,十多年再無消息,現在都懷上了,怎麼不讓人眼紅心熱。
可是後宮的那些妃嬪們,就算是再咬牙切齒的羨慕嫉妒恨,也無可奈何。
皇上已經表明過了,沒有他的命令誰都不能去貿然的打擾神醫,沒看就算是皇後也是需要皇上準許的嗎?
“皇上,該歇息了。”
挑了挑燈芯後,蘇培盛衝著屋外的天色看了一眼之後,湊在那俯首桌案的帝王身邊,輕聲提醒。
聞聲未動,手中拿著的筆,繼續筆走遊龍,直到好片刻後,那人終於是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筆,改為按捏眉心。
“什麼時辰了。”胤禛低聲問。
蘇培盛道:“回皇上,亥時過半了。”
的確是不早了。
胤禛站了起來:“走吧,去養心殿歇息。”
最近事務繁多,胤禛也沒有去後宮的心思。
宮內回廊,小太監在前提燈引路,蘇培盛小心的陪著胤禛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說著,話音一頓,胤禛蹙眉:“那邊是怎麼回事。”
蘇培盛順著望去,辨認了下才道:“皇上,那是緣妙真人的煉丹房啊,看著燈火通明的樣子,應該還沒有休息。”
胤禛麵沉如水,看不出什麼表情,不過這大晚上的的確是什麼都看的模模糊糊。
“太後的病怎麼樣了。”
沒想到皇上突然問這個,蘇培盛愣了下,才微微笑道:“緣妙真人是好本事,太後的病情越發的好了,今天出門在禦花園散步呢。”
“這就好。”
不太明白皇上的用意,蘇培盛沒敢搭話,他也知道太後為了十四爺的事情,和皇上大吵一架,母子兩現在的關係可僵硬了,就連太後重病之時,皇上也沒有去探望,可見當真是不管不顧了。
“說來,朕最近也有些精神不濟。”
蘇培盛是什麼人,這麼多年混的,就是個人精,眼眸一閃,道:“皇上日夜操勞國事,也需要保重龍體,不如讓緣妙真人給皇上開一些提神的補藥,也好讓皇上補補元氣。”
胤禛不說話了,蘇培盛頭低了些。
半響之後,身邊的人動了:“嗯,也好。”
再抬頭之時,蘇培盛看到的是皇上,去往的方向就是緣妙真人的煉丹房,稍候他眼神閃爍了片刻後,低垂下視線,跟了上去。
齊妃最近可糟心透了,先是被鈕鈷祿氏擺了一道,讓皇上斥責還禁足思過,她是想要對鈕鈷祿氏下手,可這還沒動手呢,這個鍋她背的冤屈,好不容易找機會讓皇上,放了她出來,正想著如何的把這口氣給出了,就又出了大事。
她的三阿哥在朝中被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被皇上訓斥,還被擼了官職,讓其回府中反省。
事情發生的太快了,齊妃根本沒有搞清楚其中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一頭腦門子熱的就跑去找皇上求情,本以為可以得到諒解,但齊妃領到的之後,在禦書房門口跪了兩個時辰,才被放回自己宮裡。
齊妃是被人攙扶著回來,膝蓋跪青了,腿肚子都轉著筋,可她還是沒弄清楚,為什麼弘時會突然的被皇上這樣對待。
直到,她把跟在弘時身邊的人,叫道了皇宮當中仔細的盤問後,才算搞清楚。
“三阿哥把戶部,皇上委派下來的任務給做壞了,而且還瞞而不報。”
“怪不得呢。”思央笑著歎息:“皇上最討厭的就是這點,做錯事了不敢承認,還欺上瞞下,三阿哥也是糊塗了。”
香嵐輕柔的捏著主子的肩膀,道:“奴婢聽說這個還不止,三阿哥……”她壓低了聲音,湊近了點兒道:“好像和廉親王那邊又牽扯。”
思央眯了眯眼睛,舉國上下都知道,皇上最討厭那些當初和他作對的兄弟們了,其中又要屬廉親王允祀為最,但凡是和他們走近一點的,都是貶的貶,圈的圈,死的死。
“三阿哥還真的是不長心。”思央說的興味,接著轉頭看香嵐:“此事怕沒這麼簡單。”
“主子您是說……”
思央挑了下眉,臉上有著若有所思:“本宮猜測啊,有些人怕是借此機會,想要給齊妃一個教訓。”
香嵐皺了皺眉,沒想通。
“沒事,反正,我們坐山觀虎鬥,她這麼一來,倒是省了我的事情。”
齊妃,思央沒打算放過,畢竟,她們也是有一層恩怨的,不過,有人比她還著急,那這個機會就讓給她好了。
這個她是誰,其實很好猜。
鈕鈷祿氏也不是個吃素的。
三阿哥的事情,其中應當是有她的手筆在內。
齊妃一心想要把兒子從困境當中救出來,可是皇上似乎對此事非常的生氣,一旦提起來就跟吃了炸/藥桶一樣,如果不是李氏是跟著他多年的老人,恐怕就不止訓斥那麼的簡單了。
幾次之後,齊妃又急又氣臉色憔悴,瞬間好像老了好幾歲,可還是毫無辦法。
好在另一邊皇上讓其閉門思過的三阿哥,還算懂事,幾次誠懇認錯之後,皇上也鬆了口,禁足了一個月又給他重新安排了個職務,重回了朝堂。
“主子,主子……”
香嵐急匆匆的跑進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