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韓信頹廢自暴自棄都不曾放棄過他,永遠支持他,不惜犧牲自己所有一切的香姬。
走出屋外,月明星暗。
思央讓香姬帶路去她家中。
香姬略遲疑後,還是在前帶路。
香姬的家也就是韓信的家,兩人一直都住在一起,互相扶持也互相愛慕,這一層窗戶紙一直都不曾捅開,直到昨晚。
昨晚香姬就知道自己逃不掉,她被甘爺看上,不管怎麼樣都沒辦法去拒絕,她清楚的知道拒絕後的結果,不是她死就是韓信和她一起死,她不能連累韓信,在昨晚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給韓信。
今晚甘爺本就氣不順,拿她出氣,香姬隻有默默承受。
一件泥巴茅草屋,裡麵除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外,連個能看的櫃子都沒有,床上鋪的還是稻草,真正的家徒四壁。
“不知恩人您的名諱,今日多謝你施以援手救了香姬。”
香姬有些羞赧的拿出隻破碗給思央倒了杯水,見思央沒嫌棄的端碗喝水後,垂頭低聲接著道:“香姬身無長物,無以為報,來生結草銜環再報答恩人。”
思央沒說話。
香姬抬起頭,目中有擔憂聲音急切道:“恩人還是快點離開這裡,甘爺不是好惹的人,他手底下有很多人,縣令大人是他的靠山。”
有官相護,才能橫行霸道,魚肉鄉裡。
“我找韓信。”
一句話,把香姬再多的言語都堵住。
她眼睛瞪大,受驚的後退一步,從這一刻起,她剛才的感激褪去,防備的盯著思央。
“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找韓信?”
思央眼神略玩味的打量著香姬。
香姬忍不住的在這視線之下打了個激靈,實在是思央的目光讓她太不自在。回想在花樓裡,這個人怎麼輕而易舉的把甘爺一群人給收拾了,香姬就更害怕了,可就算害怕她也不會退縮,絕對不會讓彆人從她這裡傷害到韓信。
思央心中一歎,不忍再給這個至情女子施加壓力。
她輕嘖了聲,看似漫不經心的道:“你不是想要韓信出人頭地,現在機會在眼前,怎麼反而退縮了。”
香姬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來找韓信,從她說的話,似乎知道很多關於她和韓信的事情,當下更小心謹慎。
“你要找韓信,他不在這裡。”香姬搖搖頭:“他去投軍了。”
“嗯?”
香姬咬唇:“我說的是真的,韓信走了,今早走的。”
昨晚把自己交給韓信後,香姬早上就幫韓信收拾行囊,讓他去投軍,她不想讓韓信被發現自己被甘爺帶走,她擔心他衝動之下,會沒了性命。
“你倒是真的很為他著想。”思央輕哼了聲。
香姬默然。
韓信一心勤學兵法謀略,不做工養家,反而是要香姬接濟他,被人恥笑,最後連唯一的香姬他都沒有辦法保護,隻有承諾他朝得誌,必娶她為妻。等韓信被劉邦封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再回去的時候,麵對的隻有香姬長滿草的墳頭,他所能做的,隻有為她修墳。
墳高十丈,白玉鋪成,以金漆為字,賢士編寫墓誌銘以金石刻成,墳墓方圓三裡栽樹成林,引百鳥爭鳴為其相伴長眠。[1]
若是韓信就此終身不娶,思央倒也覺得香姬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然而韓信得誌後,能為香姬做的,隻是保留正妻之位。
“值得嗎?”
香姬恍然回神,才發覺麵前人的話,是對她說的。
值得嗎?
什麼值得?
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可香姬覺得自己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我……”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思央打斷香姬的話,不用聽也知道香姬的答案。
香姬肯定是不會願意的。
思央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說你是碭軍的呂將軍!”即便香姬是個小小女子,也知道碭軍的將軍呂雉,那是可以和項羽媲美並肩的大人物。
碭軍呂將軍,麵具遮顏,天下皆知。據說是因為容貌有損,可也有很多人認為帶著麵具很有氣勢,甚至有人會這麼哄小孩,說呂將軍是天命之子,那麵具也非凡品,是可以驚退牛鬼蛇神的聖物。這樣一來在百姓中也有人紛紛效仿帶起麵具來。
所以香姬看到思央臉上的麵具時候,雖覺得奇怪,可卻不曾往碭軍那方麵去想。
香姬相信思央,她一直都知道韓信是有才之人,有朝一日必然是會得到彆人的賞識,一飛衝天,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