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個空曠無人的地方,馬車停下,龍王輕輕鬆鬆地把馬車頂上的人提下來扔到地上。
那人早已醒了,隻是一直開不了口,又被曬得暈乎乎,這一摔還把他摔清醒了。
“唔……”
韓琪一想到昨夜所經曆的一切他就膽寒不止,他奉駙馬之命前來追殺秦香蓮母子三人,一路上他帶著糾結複雜的心情趕到那座破廟,正準備要進去的時候,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一道身影,還不等他看清,隻見那人對著他揮了揮手,他就神智全無,再醒來的時候就是被綁在馬車頂部,五感封閉,那感覺可怕得讓他回想起來就心驚膽顫。
直到這一摔!
“你們,你們是什麼人?”韓琪睜眼就看到了一男一女。
男的頭戴鬥笠,遮掩麵容,女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這樣的組合稍顯怪異,尤其是男子那一身華貴服飾,似乎少女隻是個丫鬟,可聽他們對話又覺得他想多了。
“一個普通人而已,扔了便是,何須與他廢話。”
“我也不太想和你多廢話。”
“……”
思央懟了龍王一句,才去對韓琪問道:“你又是什麼人,昨晚是要去殺那母子三人?”
韓琪聞言神色一變,他懷疑這兩個人該不會是開封府特意派出來保護秦香蓮母子三人的。
“你們殺了我吧。”韓琪脖子一梗,閉上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樣。
思央:“……???”
“我這不過問了一句,你這是何意?”她好像還沒威逼利誘啊。
“你們是開封府的人?”韓琪問道。
思央搖頭:“不是。”
韓琪又看向龍王,昨晚那個身影應該就是這個人,武功深不可測。
思央也看過去。
龍王:“……不是。”
韓琪有些意外,在歎口氣後道:“你們想要問的我都不知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副急於求死的模樣,真讓思央來了些興趣,摸摸下巴後,笑道:“我不但不殺你,而且還要放了你。”
思央說到坐到,真的上前解開封閉韓琪的穴道。
龍王不能妄動神力,可他到底還是一條龍,在和思央命線連接後,傷勢不再惡化,對彆的龍不行,可對凡人他還是有自保能力,點穴輕功也不耗費神力。
思央露出的這一手,韓琪或許不在意,可龍王卻心中一凜,他點的穴道可不是凡人能輕易解開的。
韓琪沒想到會是這樣發展,在確定能動後,他站起身來活動活動,再看思央倆人,他不知道二人的身份來曆,可他明白,就算放了他,他也回不去。
‘唰——’
腰間鋼刀被快速拔出,橫刀決絕地抹向脖子。
‘鐺——’
鋼刀落地,發出金鐵之聲。
韓琪脖子刺痛,伸手摸去,摸得一手鮮血,抬頭對思央道:“你就算救了我,我也是死路一條。”
思央揉了揉彈出石子的手指,道:“我有些好奇,到底是怎麼樣的事情,會讓你選擇自裁。”
龍王也有些興趣的上前兩步。
也不知是不是剛才鬼門關前走一圈,韓琪沉吟片刻後,開始述說。
·
馬車的車軲轆又轉動起來,順著官道,向著京城方向駛去。
伴讀奉老戀從前,關山險阻盼人還。
一登天子狀元堂,駙馬黑肝即虎狼,
滅子殺妻心喪儘,可憐無補棄糟糠。[1]
從韓琪口中思央聽得了一段不怎麼令人舒心的故事。
昨晚在破廟前遇到的帶著兩個孩子的婦人,名為秦香蓮,原本是在老家務農侍奉公婆,可今年又逢旱災,公婆年歲大沒挨過去,她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後就決定帶著一雙兒女來京城尋夫。
來京城一打聽,她的夫婿原來高中狀元,被皇上賞識,迎娶公主,已經被冊封為駙馬,她尋上門去,不但沒有被夫君承認,還被趕走,連一雙兒女都差點糟了打。
秦香蓮悲憤苦楚無處可訴,擊鼓鳴冤,開封府尹包拯得知後,因證據不足,難以審理為難之際,秦香蓮自己覺察夫婿心已變,心灰意冷之下,準備離開這裡回返老家。
不想,這駙馬卻不罷休,派出韓琪,來了一招殺妻滅子、以絕後患的狠策。
作者有話要說:[1]:詩詞來自七律·秦香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