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又來了。”
簾子被掀開,一位容貌清麗的夫人,緩緩走進來,見到笑靨如花的思央,忍不住對她也是微微一笑。
“夫人笑起來可真好看。”思央毫不吝嗇地誇讚。
美貌夫人輕笑一聲:“沒想到杜姑娘還會這麼誇人。”
“夫人今日想看看什麼?”
美貌夫人搖搖頭:“今日我是特地來找姑娘你的。”
思央沒多做疑問,隻把人請到裡間,讓十兩上了杯茶。
美貌夫人帶來的婢女和十兩都去了外麵候著。
“夫人有什麼想問的,但說無妨。”
美貌夫人卻是凝眉沉思,似乎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思央也不催促,隻是靜靜等待著,並且把幾盤子點心往前推了推。
窗戶微敞,夏日風吹進來,卻沒有讓人感覺到炎熱。
“這屋子裡沒有放冰塊,卻能如此涼爽,實在難得。”美貌夫人讚歎道。
思央搖搖頭:“心靜自然涼,夫人可靜下心來了。”
美貌夫人愣了愣,唇角翹起,笑容溫柔如水,真的是一位端莊溫婉的美人。
“聽聞姑娘的一些事情,婦道人家,心中卻有一些心結難解,這才前來叨擾姑娘。”美貌夫人眉宇間有著一抹化不開的輕愁,那雙如水的眸子似乎都蕩漾著一絲愁緒。
思央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會讓這位美人如此姿態。
她的眼神上下打量,而後目光落在美貌夫人的左手腕上,那裡綁著一塊白綢絲帕,可是看起來似乎隻有一半,而此時美貌夫人的右手習慣性地撫摸著左手腕綁著的半塊絲帕。
“夫人隻要明白自己心中所想所求即可,旁人並非是你自己,至於我,也不過隻是個普通人,何來旁的本事。”思央可不知道現在外麵的到底是怎麼傳她的,估計在偷鴨子事件後,她的威名很是傳揚了一陣。
不過,她還是覺得,自己真的隻是個安分守己的普通百姓。
美貌夫人笑了笑,道:“我姓沈,夫家姓桑,來了這麼久都沒有和杜姑娘了解過。”
“桑夫人幾次前來,應該也不是為了心中解惑吧。”思央一言點出。
桑夫人輕歎一聲:“我早年和夫君在一起之前,有過一段坎坷經曆,十年已過,可是心中總是惦念著什麼,難以釋懷。”
思央想這一個兩個的都是心中有愁緒,她是不是開的不是胭脂鋪,其實是解憂鋪啊。
“那桑夫人可是對如今有不滿?”
桑夫人趕忙搖搖頭:“並沒有,如今對我來說生活很好,夫君待我體貼入微,能與夫君結為連理,是離垢此生最大的幸事。”
“可也正是如今的幸福,讓我有些不真實,總是心中惶惶,感覺不踏實,似乎像是有什麼事情會發生,眼下所有的一切都會離我而去。”
說到這裡,桑夫人又摸向手腕的絲帕,手指攥緊,關節發白,似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是和這塊絲帕有關嗎?”思央看向那手腕上的絲帕。
桑夫人下意識地想要擋住,臉色也有些蒼白起來,微微咬著紅唇,似乎不太想多說。
思央道:“桑夫人的往事我不想多做探究,可你如今顯然是陷入了以往的魔障中,何不看開一點。”
不等桑夫人說話,思央又繼續問道:“桑夫人說和如今的夫君琴瑟和鳴,感情甚深,他可否知道你如今心緒不寧,為這些事情日夜不安呢。”
桑夫人眼眸水潤,溫婉清雅的臉上蒼白無血色,微不可查的搖搖頭,低聲道:“我,我夫君並不知道我的往事,他從不曾詢問這些。”
“可以看出來,桑夫人的夫君很愛你。”思央說。
桑夫人的神情中可看出,她是讚同思央這話的。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很愛自己。
“既然知道,夫人又何必隱瞞呢,我想你夫君不願多問,不是不想探究,而是不想令你為難,無論你以前如何,他喜歡的隻是你而已,夫妻之道在於互相坦誠信任,顯然,桑夫人還不足夠信任你的夫君啊。”
“我,我沒有……”
桑夫人開口反駁,可話到一半就說不出來。
試問她的內心深處,真的全權信任自己的夫君,答案是否定的,她是愛她的夫君,可是她的內心並未對著他敞開,她心中存著遊移不定,對事情攤開後的結果懼怕,她實在太想留住現在一切,生怕有一點會破碎。
思央觀察者她,見她臉上神情變化不定,似喜似悲,實在惹人憐惜,想了想便暗中掐算起來,近期多謝龍王傷勢大好,她也跟著得了饋贈,他們之間的命線相連,雙方所得都是互相的,一如思央修為提升,龍王有好處,龍王傷勢恢複,對她也是大有益處。
對於人麵氣運也觀得更清。
其實在第一次見到這位夫人的時候,思央就看出,她的命運多舛,命帶孤辰寡宿,就是寡婦命。
不說寡婦好不好,顯然對這位和夫君感情深厚的夫人來說,不是個好命數,寡婦,夫死,才為寡婦。
本來,思央並沒有想要多管的意思,可這位夫人找來,一番交談,可知道她是個很溫柔善良的人,倒是讓她不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