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想什麼呢?難道是想要臨陣脫逃嗎?”
查拉圖斯特拉用著她有些渾濁之意的瞳孔,看著厄洛斯,輕聲說道。
“此時此刻,那位憤怒的鹹水龍母正在趕來,要將這所有的世界吞入腹中,再造一切。”
“若是身為善的您在此脫逃了,那會因此而死去的生命,又何止用數字能夠描述?”
善與惡的二元螺旋,也並非絕對平衡,而是動態平衡。
並不是說厄洛斯這會撂挑子不乾,就立刻有下一位迦南的善神之首頂上。
更大可能的情況,是莫特以死亡與荒蕪將迦南摧殘,然後再有善者崛起,擊敗它重新塑造美好世界。
這樣的循環周而複始,直到所謂的“未來”到來。
就像潮汐的退漲,自然界的生死循環,善惡二元論也是這樣的循環。
查拉圖斯特拉並非是用無數生命威脅厄洛斯,隻是將實情說出而已。
而厄洛斯並不言語,隻是等待著墨提斯作為內置大腦給出答複。
畢竟如果繼續保下迦南,付出太大,而且後續也會使二元論朝著希臘融入。
“你在猶豫些什麼?”
墨提斯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急切的催促意味。
“難道沒有迦南,二元論就不會繼續朝著希臘傳播了嗎?”
“當一個事物出現時,比起恐懼與遠離,我們更應該主動去接觸和了解。”
“希臘已經有一個阿南刻了,我,我們也不會畏懼多一個查拉圖斯特拉。”
對事物與世界新的理解與定義,是無法徹底毀滅的。
阿南刻所定義的定數,由時間流逝所帶來的絕對與必然,也自然是在向著其他的世界所廣為傳播著。
無需過於對查拉圖斯特拉的二元論感到懼怕與麻煩,因為這本就是遲早會麵臨的事情。
從原初簡單而潦草的世界之中,逐漸發展至今,由種種思想而逐漸重新彙聚而出的新興概念。
墨提斯她們早就學會了學習與進步,而不是像一些老舊的原始神一樣,隻會守著死板的自然權柄不思變革。
原始的太陽,就一定會比人所定義的光明更加強大嗎?
“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況或者事情,隻要自身足夠強大,便足夠了。”
此刻在說話的,仿佛不是那個思慮頗多的智慧女神墨提斯,而是自信而又自我的宙斯。
查拉圖斯特拉的二元論,也隻不過是對世界的一種解構而已。
安努和恩基祂們無法解決,是因為祂們光是對付阿普蘇和提亞馬特都要焦頭爛額了。
根本無力再去花費時間和精力,來剔除降低二元論的影響。
而宙斯有著自信,能夠將二元論的影響壓製到最小,不受其影響。
歸根結底,人不行,彆怪路不平。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動手啊!”
“趁著她背後的瑣羅亞斯教眾神還沒來,安努被牽製,我們趕緊多搶他幾個世界做戰利品才是正事!”
鄰居家起火,當務之急肯定是緊急搶救裡麵的東西。
擔心火會不會燒到自家了,那自家不是還有人嘛?
墨提斯的話如醍醐灌頂,讓厄洛斯瞬間清醒了許多。
懂了,這是瓜分美索不達米亞的意思,忽略掉查拉圖斯特拉那些車軲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