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筆的時候,還是喜歡大拇指朝下,挨著食指。他食指那裡,第一個骨節上方,缺了一個小口子。
她記得,那是以前她太調皮,四處亂跑,到老房子那兒,一條狗突然衝了出來。
他為了保護她而被狗咬,留下了這道口子。
當時,血流不止,可嚇人了。
那時候,他們形影不離,她個頭小小的,總是喜歡跟在他後麵。
還說過,長大以後,一定要嫁給他的話。
但現在……
應該不可能了。
“玲兒?”在陳佑清叫了她第三聲時,何玲兒才終於回神。
手裡的墨已經乾了。
“啊,對不起,陳大哥。”她多了幾分力道,又加快了速度。
“沒事。”
陳佑清微笑,擱下筆,拿了她手裡的磨石,“我來吧。”
何玲兒便站在原地,看著他磨,也不敢再出神。
“你的字可有一直練?”
“啊?”
何玲兒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沒、沒有。”
陳佑清用自己的字,送給她做字帖用。
她靜不下心,自從沒讀書了,便沒再練過字,白白糟蹋了他的心意。
她做什麼事都沒耐心,除了……
喜歡他。
是她做過的唯一一件,最耐心的事。
陳佑清一副‘早知道會是如此’的表情,也沒半分氣惱,小尾巴還是跟當年一個樣,沒定心,什麼事都毛毛躁躁的。
他好脾氣地寵溺笑:“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