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諾不小心把碳灰弄到臉上,又拿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低頭老實交代:“三爺,我錯了,我不該撒謊。”
沈初明靜靜看著他。
“其實是我偷聽到三叔叔他們講話,說你帶了姐姐過來,這才偷偷找過來,想看看你找的姐姐是什麼模樣。”
他有模有樣地撚了下佛珠,“沒想到,姐姐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好看上千百倍。”
這話成功逗笑了蘇妧。
不過,看他投過來的求救眼神,沒想到小和尚居然怵三爺。
蘇妧擦乾手,開始泡腳:“晚上冷,他又穿這麼少,三爺,你可彆把他凍著涼了。”
予諾眼神讚同,還是姐姐好啊,人美心善,替他說情。
“這麼大了,還要人抱。”
沈初明把香放在鏤空銅裡,語調微緩,又有幾絲低涼:“出家人,也沒個和尚的樣子,我看你該改號,予色。”
原來他介意的是這個。
予諾乖得很,兩手規矩地背在身後:“三爺,我再也不敢了。”
姐姐不過抱了他一下,三爺便凶他,難道三爺忘了以前親手還抱過他,給他買糖葫蘆吃嗎?
唉,他隻是個小孩兒,三爺竟然還怕他占了姐姐的便宜。
糖葫蘆的友誼,怎麼說碎就碎。
予諾在寺廟裡待了兩年,整天跟些吃齋念佛的和尚待一起,五六歲的年紀,心智已比一般孩子成熟。
一切都看得透透兒的。
“以後,不準一個出來,危險。”沈初明合上鏤空蓋,香味慢慢散出來,低聲警告。
“哦。”予諾摸了摸腦袋,發現沒頭發,又隻得放下手,稚嫩的臉上寫滿悲催沮喪。
“姐姐再見。”他端了盤子出去,小胳膊小腿,還很禮貌地帶上門。
房內就隻剩下兩個人,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