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上瓜果點心、水酒。
打眼瞧了瞧晴雯坐臥不安、低頭彆扭的樣子。
又是賈琮親自過來,閱男無數的多姑娘心下頓時了然。
嘴角含笑道:“咱們沒福,往常裡隻聽過琮三爺、寶二爺的大名。
不過拖了表妹的福,今兒咱們可算見著了。”
多渾蟲聽著,喝酒不插話。
“好好說話!”
晴雯皺鼻道:“哥哥嫂嫂外邊當差。
不知裡麵的規矩。
冒犯了爺,我可兜不住。”
“那感情好,大家打開天窗說亮話。”
多姑娘爽快應聲,頗為好奇地打量起賈琮。
賈琮四下掃了眼,正襟危坐道:“把話說開了好,晴雯無父無母。
也就你們兩個親戚,府裡規矩。
丫頭下人的月例,多半還由你們保管......”
“如今呢,晴雯姐姐跟在我房裡。
我帶她回來探親。
其一;是看看你倆位,表幾匹綢緞、棉布。
時下也好過冬,大家有來有往。”
“其二麼,你們也看見了,晴雯伺候我也不短。
她原先是跟老太太,買到的死契,輕易不會出去。
先打個招呼,往後她的月例,可就由不得你們了。”
原本見到門外鐵牛往馬車搬禮物,二人本很高興。
乍一聽眼前小爺來這一茬,少了錢。
多姑娘媚眼拋過來:“琮三爺,這事兒你自個兒能做主麼?
大老爺大太太答應了?
也不見管事的來說一聲。
爺這般急躁,是不是......”
晴雯蛾眉倒蹙。
賈琮嗬嗬一笑,陡然重重地敲敲杯子:“大老爺答應了,遲早會有消息。
我今兒是秀才,明兒走到哪裡我也說不定。
要是你們不放過她月例。
或是仰仗她和我作威作福、仗勢欺人的。
我今日倒不能把你們怎樣,來日你們可要仔細想想。”
這唬人好玩。
晴雯轉而樂道:“知道璉二奶奶為啥不管家了麼?
咱家的爺可是天煞星下凡。
誰觸怒、誰死,不信你們試試。”
多渾蟲被這一唱一和的話,果真嚇得一抖。
轉頭對老婆道:“前兒我去了菜市場。
有一位禦史老爺**頭了。
那儈子手哢嚓一聲,紅紅的血濺了三尺.......
人都說,這位神童是不能得罪的。
誰得罪誰死,可不就應驗了?
是要防著點,再說我們也不虧是嘛?”
“喝你的馬尿去。”
多姑娘戳了他一指頭,咯咯嬌笑:“奴家好害怕呢!不過琮三爺也不用擔心。
咱們家過活,也不指望晴雯那點月例。
爺隻要答應奴家一件事便成。
咱小兩口就不鬨,也不說。”
“什麼事?”晴雯冷冷道。
“這事也簡單,關起門來。
隻留爺和奴家兩個人便成。”
多姑娘驕傲的挺了下腰,拍拍規模不小地胸脯:“哈哈哈......”
“你,你.......”
晴雯氣得漲紅了瓜子臉,就差掀桌子:“無恥!”
“哎唷!”
多姑娘見狀彎腰笑。
多渾蟲就當看不見、聽不見。
目不斜視,專注喝酒。
“好了晴雯,咱們走吧。”
賈琮麵無表情地起身拉她,回頭道:“你就不怕璉二奶奶知道了你和璉二哥的事?”
多姑娘潔白的下巴揚了揚,似是滿不在乎,輕佻地捋頭發。
“璉二爺的女人還少麼?
那母老虎焉能一點不察覺?
隻要不弄回家,便威脅不到她。”
“嗬,你還算聰明。”
賈琮笑笑。
.......
.......
回到小院,洗漱睡下。
晴雯不解地問
:“你誆他說大老爺答應了。
就這麼回來,能成麼?”
“能成的。”
賈琮側過身道:“你那表嫂不是一點良心也沒有,她雖是不檢點。
但不會害你我,我不會看錯。
以後你自己用月例,也好過些。”
晴雯聞言沉悶下來。
賈琮借著燭火看到她眼角落淚,便抱住她,抵在香肩上道。
“彆怕,你不是還有我麼。
等我中了舉人、進士。
就是大太太也阻撓不得。”
說罷。
賈琮又輕輕哼唱起來:“從來不怨,命運之錯。
不怕旅途多坎坷,向著那夢中的地方去。
錯了我也不悔過......”
“人生本來,煩惱已多,再多一次又如何。
若沒有分彆的痛苦時刻,你就不會珍惜我......”
“這是什麼啊?”晴雯眨了眨眼睛。
“《人在旅途》,可好聽?”
晴雯努嘴:“難聽**!”
“來,晴雯,我把你唇上胭脂擦了。”
話音剛落,不等少女反應,賈琮直接低頭吻住。
晴雯掙紮地悶哼一聲:“你手往哪兒摸呢?”
終於奪了這丫頭的初吻。
賈琮心滿意足地收回鹹豬手,心情愉悅。
“縱然這時候情如火,心裡話兒向誰說?”
聽著自家爺又在說一些聽不懂的話。
晴雯直把頭埋在被窩裡。
瓜子臉熱騰騰的,紅暈爬滿了脖頸。
一夜無話。
閒時光陰易過。
三秋不經意間宛若指縫中溜走的沙子。
隨漸來漸冷的天、枯黃的葡萄藤葉。
冬小麥的落地、片片的雪花消逝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