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黛玉婚事,官鹽私鹽(2 / 2)

琮三哥之齡不宜太過勞累。

待會多喝些燕窩人參,家嚴一人倒吃不完。

許是我太過沉於傷情,總有不周之處。

還望哥哥海涵。

但有憂慮,也不妨向妹妹說得。”

聽著自家姑娘一本正經的語氣,遞茶傳喚的雪雁暗覺好笑。

紫鵑掐了她一把。

賈琮直視屏風杜鵑:“林妹妹是聰明人,卻也容易自誤。

且沉悶閨閣,世務不大通。

我憂慮的尚有兩點。

其一;乃貴府家財,姑老爺若送進京師賈府。

對林姐姐可無半點益處。

其二;乃林姐姐終身大事,寶二哥也是從來不來實的。

全看林姐姐心意,與對姑老爺如何說。

這兩件事本和我沒關係。

隻當我碎嘴,林妹妹自作打算。”

屏風後一陣沉默。

空氣中隻傳來一股淡淡的幽香、憂傷。

林黛玉對於賈琮的提醒。

一半入耳,一半不入耳。

入耳的是家父財產如何轉移。

既傷感於眼下母親早亡、父親病憂。

又對未來一片茫然恐懼,魂悠悠而無可覓者。

賈琮終是能關心人的人,若無他切實提出。

沉溺於精神世界的她全然不會理會。

不入耳的是寶玉那一事。

想她七歲進京,聰慧早熟。

那時正是精神性格的可塑性時期。

賈寶玉對美人確實也會憐香惜玉。

數年與寶玉一起成長。

那種親密、相互影響、宿世淵源。

卻是身邊無任何一人能與之比擬的。

頑固的官僚家庭有他們的一種烈性。

無論是中世紀的西方還是東方。

東方貴族女人喜歡把指甲蓄長。

代表她們不是乾粗活的**之人。

在儒家規範裡。

女人守節與專一達成普遍共知。

生長於列侯之後、書香門第、進士家庭的林黛玉又怎能避免。

心裡最初中意寶玉,審時度勢地棄之不顧。

寶釵或許能做到,她卻做不到。

感性總要多於理性。

這也是為什麼**舞台幾乎屬於男人的原因。

“嗯,我都記著。”

林黛玉率真地應聲,誇口道:“琮三哥醉心舉業。

幾乎不聞流連閨闈的傳聞,此舉也難能可貴。”

賈琮微微一笑:“林妹妹見笑,我和晴雯她們也並非不能玩鬨。”

“我看不像玩鬨。”

林黛玉搖了搖頭:“那一年你和璉二嫂子爭鬥、幫二姐姐肅清內賊。

以至於後來種種,環弟是小聰明。

人小鬼大,你是大智慧。”

她說得有板有眼,有什麼說什麼。

同時也會因為這種率真,無意中得罪人。

和這樣的女孩聊天,其實是很輕鬆無壓力的。

哪怕這個女孩秀外慧中。

至少卻不藏著掖著壞心眼。

林黛玉也覺得傳聞中的賈琮和現實裡的賈琮是不一樣的。

她這樣說。

賈琮也隻是笑笑。

話匣子打開。

林黛玉卻愈發好奇:“家嚴對你可另有交待?

來日舉業發達,你所為者何呢?”

“姑老爺不交待我大事。”

賈琮知道林黛玉擔心什麼,正色地道:“自然是功業和齊家了。”

林黛玉聞言暗鬆一口氣,如果父親真把她托付給賈琮。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麵對了,當下又有點患得患失的。

點頭道:“就和他們出仕當官一般?”

“嗯,也就是富貴和女人,俗不俗?”

黛玉抿了抿嘴:“很俗,但很正經。”

“林妹妹倦了吧,我先告退。”

賈琮適可而止,退回下榻書房。

“都憋死我了,富在山中有遠親。

遠親畢竟不親近,還得端著。”

等賈琮一走。

黛玉直立而起,弱柳扶風地繞紙屏風一圈。

“紫鵑,看看你出的餿主意。”

紫鵑抿嘴笑道:“琮三爺不是寶二爺。

如今姑娘也不小了,端著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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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潮生是揚州巡鹽禦史老爺的出色幕僚。

浙江紹興府山陰人,秀才功名。

浙東學派成員之一。

他奉命拜見林如海之時。

這天林如海又和黛玉談過了,多是些天倫之情。

“點蒼苔白露冷冷,幽僻處可有人行......”

管朝生眼見白露時分,清晨微冷。

台下青苔,一句西廂記戲詞心裡默念。

林如海一去。

他也就失去了一個東家老板。

“管相公請坐,船行定在幾日?”

林如海靠在軟榻上,問道。

“八月二十一,兩淮鹽場的鹽按例分批出發。

鹽運使衙門的運同護送。

那位賈小相公在下見過了,十二歲秀才之身。

實在令我等汗顏。

不過此事他瞻觀即可,不宜插手。”

管潮升烹茶,滾滾的白水衝下,斷然道:“不然豈不可笑。”

林如海望著雨前龍井一陣出神:“在沒有釋褐(中進士)、出仕為官之前。

誰沒有一番治國平天下的抱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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