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笑了笑:“寶姑娘病下了,薛家大哥寶貝他妹妹。
來請我,我若不來,他還不肯罷休呢。
可巧兒撞上了我休沐,再有忙碌了這段時間。
腦袋亂哄哄,今兒出來散散心,也好同你們說說話。”
“哦?”
林黛玉嫣然一笑:“這麼說,你是給寶姐姐瞧病的?”
薛寶釵調侃道:“他不是給你治病,我還不知道。
琮兄弟竟還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功夫。”
賈琮會治病這件事,還是因為幫林黛玉治病而引起的!
隨著這幾個月時常來幫黛玉調養。
那些先天不足引起的其他病症,逐漸恢複了。
再加上身心兩方麵的調養。
黛玉的身子骨越來越好,雖仍然是那般柔弱些的身子。
但往年來也不曾再經常犯病咳嗽!
也讓她有了活動的力氣,開朗了許多。
“我可沒有好哥哥,去登門求他。”
林黛玉這張小嘴的確是不饒人。
“他想治便治,若不想來,我也找不見他。”
賈琮倒是想也打趣一下黛玉。
不過當著寶釵的麵,又怕她多想!
便接過了她的鬥篷,放在一旁床邊。
“林妹妹的病,隻要按我的法子來,早晚是能除了根。
不過仍舊須得慢慢調養,每個月的施針,我那個月也不敢耽誤啊!”
這說的倒是,除了每月施針外。
賈琮幾乎隔個三四天,就會來大觀園一回。
陪她說話兒、解悶兒,一待就是一天。
兩人的關係也因此熟絡。
林黛玉心中明白,誰對她好,不過是幾句俏皮話。
“有勞三哥哥費心了!”
“來!”
薛寶釵拉著林黛玉到一旁坐下:“到底是琮兄弟的妙手,你瞧瞧!
這風吹兒就倒的美人,如今氣色倒顯越來越好了。”
林黛玉的身子骨的確比以前好得多,如今也更有精神了。
似是漸漸從雙親之喪的悲痛中走了出來。
“寶姐姐的病是怎麼回事?
他可也瞧明白了?
也要拿針紮你嘛?哼!”
她那努嘴嬌俏的可愛模樣。
賈琮也會心地露出笑容。
“那倒沒有!”
薛寶釵看向賈琮:“他才診斷了,並未出方呢?”
賈琮點頭,接著便將薛寶釵的病因說了出來。
“寶姐姐這病,是凡心偶熾,內裡有一股燥熱!
是娘胎裡帶來的一股熱毒,這倒與林妹妹的截然相反。
她先天不足導致體內偏陰,血氣不足須得人參調養!
我給她行針,是疏通內外。
讓天地間的陰陽之氣升降沉浮。
達到母胎之中溫養的效果,把不足彌補起來。
寶姐姐這病,則是須得四時寒涼之物調養。
你似乎過藥了?”
薛寶釵滋滋稱奇:“當真是奇了,玥大哥的判斷倒是頭回聽說。
不過早年倒是有一個賴頭和尚給了一個海上方。
叫做冷香丸。
你所說那四時寒涼之物,應該就是這個。”
“冷香丸?”
林黛玉臉色稍稍詫異道:“姐姐這裡的確很香。
我還納悶你一直熏的是什麼香呢!”
“大冷天的哪有熏香!”
薛寶釵失笑著搖頭。
隨即取出了一個盒子,裡麵還有幾味丸藥。
“說起來此物,可是麻煩的要人命。”
“哎!”
林黛玉眼睛一轉,伸出小手攔住了寶釵。
“你彆說,讓他說說。
也考考他這個太醫。
可過得了關!”
作為資深紅樓粉的賈琮自然清楚:“為藥,將白牡丹花、白荷花、白芙蓉花。
白梅花花蕊各十二兩研末!
並同年雨節令的雨、白露節令的露、霜降節令的霜。
小雪節令的雪各十二錢加蜂蜜、白糖等調和。
製作成龍眼大丸藥,放入器皿中埋於花樹根下。
發病時,黃柏十二分煎湯送服一丸即可。
我說的可對?”
薛寶釵聽完猛然一驚,再看黛玉那複雜思考的神色,緩緩道出四個字。
“分毫不差!”
林黛玉詫異道:“莫非三哥哥用過這藥?”
賈琮笑了笑:“倒也沒用過,隻是此藥物太過繁瑣複雜。
製成一味便需數載。
況且此物並非凡塵所有,乃是方外仙道的法。”
“方外仙道?”
薛寶釵不解:“這又是怎麼說?”
賈琮解釋道:“此物要遍采四季之白花。
白、純也,蕊、花之精髓也!
乃至純質性之物,卻又要四時風霜雨露澆灌。
前有蜂蜜白糖之甘,更要黃柏送服之苦。
實則隱喻,欲修至純高潔品行。
不僅要閱儘世態炎涼,更需遍嘗人間甘苦。
此藥修身倒罷,修心更難!”
二女無不浮現出震撼、難明之色。
“阿彌陀佛!”
薛寶釵似乎是感歎和驚歎:“非是你點撥,誰能想到這一味冷香丸!
竟是巧妙如斯,琮兄弟果然博學多才!”
林黛玉瞧著這二人惺惺相惜的樣子,心裡不由有些難受。
“再好的藥,也得有親哥哥替你去炮製。
唉....可真是難為薛大哥了!
這得是多少巧妙的心思,才製得成?”
“快彆提了!”
薛寶釵的確為此而感慨:“非哥哥不辭辛苦,每年差人打點。
隻想早些治好了,也免了他的辛勞。
不知道琮兄弟可有好法子?”
賈琮搖搖頭:“我的法子也和冷香丸是一個效果,甚至還更加繁瑣複雜。
不提也罷,此病不在身,而在心。
你是林妹妹這個性子,估計這病也早好了。”
“我?”
林黛玉不解:“我這性子如何?
乾我什麼事?”
“你怎麼連這都想不明白?”
薛寶釵攬著林黛玉。
她剛才的話還了回來,順帶白了賈琮一眼。
“人家這是說,林妹妹天仙似的人物。
哪裡還需似我這等凡夫俗子!
又得閱儘世態炎涼,又需遍嘗人間甘苦才行哦。
琮兄弟?我解得可對?”
她這分明是在調侃二人,實則倒是賈琮說的這個意思。
林黛玉的俏臉霎時間羞紅了,嬌嗔道。
“才說你,怎麼又....扯到我這來了。”
二人軟語戲謔,渾然鬨做一團。
突然。
一個大紅耗子闖了進來:“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