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章:上天無路,入地無門(1 / 2)

月色朦朧。

街道兩邊的店鋪大多關門打烊了!

行走的人不是更夫、便是巡城官兵。

賈琮來此的目的,買東西隻是順便。

實際上是為了混淆視線,防範有人跟蹤。

打馬繞車廂半圈。

可見到車廂門口躬腰而出的王熙鳳。

氣勢與威嚴不減,風情與美貌猶存!

但是行動慌張,氣色不佳,一個被休的女人。

夜半悄行,必有貓膩。

這種奚落打擊曾經敵人的好時機。

賈琮怎會放過?

隻要一看到王熙鳳那吃了蒼蠅的樣子。

把怒火生生從口中、喉嚨中咽下肚子裡的憋屈模樣。

賈琮彆提多爽快了。

車下跟隨她的金貴悄悄提醒:“一早咱們府裡的買辦,遇到賈府的買辦。

那個威風神氣,說他們的狀元爺升官了,巡按三個省呢.......

小姐不求璉二爺也好,但是想想孫紹祖都那個樣!

彆的也似乎好不到哪兒去,與其求他們。

小姐不如求他.......”

憋回怒火的王熙鳳,怒眉舒緩下來。

對她來說,當務之急就是女兒不能出事!

到了今天。

女兒賈巧似乎是她唯一心係所在了。

隻要手中錢財還在,回金陵她也能招人開鋪子。

倒不大擔心後路。

“原來是修撰大人,修撰大人不也月下行路?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我已不是那一府的奶奶,這一聲嫂子倒是不敢當.......”

王熙鳳快速變回和顏悅色的姿態,一如既往地能說會道。

賈琮眉頭微挑,心下猜疑,不對呀!

王熙鳳何時對自己有這樣的好臉色?

就算在家裡有好臉色,也是裝的,事出反常必有妖。

“如今是我家趕馬的不小心,冒犯了修撰大人。

你要多少銀子?”

“一百兩。”

賈琮心痛地摸摸愛馬鬃毛:“你看看,你看看都蹭破皮了!

這是太仆寺的馬呢,金貴程度不下於你.......”

這個混蛋!

一來就獅子大開口,她一對鐲子才當了二百兩。

擦破馬的一點毛皮,怎麼就要一百兩了!

你那馬是金玉堆出來的麼?

混賬!

王熙鳳銀牙緊咬,一看到賈琮那種得意、賤皮子。

鬥了這麼多年的人,結果卻每次都是親者痛仇者快!

且如今更彆說報複賈琮了!

真是越看越氣!

越想越抓狂!

“好,我賠。”

王熙鳳的貝齒狠狠咬著紅唇,長指甲都快要刺破手心了。

細想金貴方才的提醒,話是不錯的。

賈琮這個曾經的小叔子,她雖然也看不出深淺!

但是賈琮一路走來,屢屢化險為夷,平步青雲、高歌猛進。

似乎真是下人以及民間的口口相傳的“文曲星下凡”。

“神佛保佑”、“洪福齊天!”

是個有大氣運的人。

但是。

想要自己放下身段來求他,王熙鳳也委實做不到。

倒不是她有什麼高興潔的品德!

而是她早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

那種頑固的貴族自詡的烈性,提醒她這樣做是何等的屈辱。

倘若是關係到她自己的事情,她寧死不會求賈琮。

憑白給他看笑話,可是關係到賈巧。

她就想用一種委婉的辦法。

對於賈巧,她也有一種母性的關懷!

賈巧生病了。

王熙鳳就詢問劉姥姥是什麼鬼神衝到了。

並請劉姥姥取名,為的是劉姥姥命硬。

能克到賈巧的不吉祥。

可以說王熙鳳對劉姥姥的態度改變,全是因為賈巧!

要不然劉姥姥一個來吃白食的窮人。

王熙鳳不白眼相向才怪呢。

而且。

王熙鳳也感覺出來,賈琮對待巧姐。

並沒有對她的那種恨意和敵對。

叫金貴拿一百兩銀票給了賈琮。

王熙鳳長長歎氣:“我這麼夜半悄行,倒不是為什麼。

巧姐兒命不好,叫人掠走了.......”

她不說是哥哥要賣女兒,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她都說不出這種娘家醜聞。

“巧姐......”

賈琮厚臉皮地接了銀票,一想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按紅樓推測,賈巧被賣是正常的。

賈琮心下有思量,表麵卻是幸災樂禍。

“唉,我真的很痛心,嫂子是想求我麼?”

王熙鳳看他臉色,麵色頓時陰沉下來!

看賈琮的樣子,根本無意搭救。

王熙鳳無限委屈,她這是何苦啊!

這不是平白給人看笑話麼?

微微冷哼一聲,王熙鳳扭頭不答。

賈琮臉色驟然冷漠:“你跪下來求我。

我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金貴,我們走。”

王熙鳳顫抖地坐進車廂,輪子咕嚕嚕地動了。

車廂裡麵的她,登時淚如泉湧!

他們都是一路貨色,當官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由於他們停留太久,便有巡夜的官兵走來攔路盤問!

賈琮出示了進出宮城的通行牌。

巡夜的知道是個官,就沒有多話。

“到這個地方,就算有跟蹤的人也該甩掉了。”

賈琮並沒有把王熙鳳記掛心上,也認為和她的交集到此為止。

他冷靜地道:“鐵牛機靈,人也不顯眼!

你趁此去南城通知尤家的三個,叫她們事先準備。

屆時伴作我的隨從,跟我從陸路驛站南下。”

鐵牛奉命去了。

賈琮又問:“北城的指揮使衙門,你打探得怎麼樣了?

那個孫紹祖可還好過?”

曹達華道:“俺不時到門口轉幾圈。

也問了買辦,幾月不出門了。”

孫紹祖是武官。

但是五城隸屬都察院指揮,陳東生有能力鎮壓他的!

有些話公堂不好明說。

孫紹祖一個武官,卻有那麼多錢揮霍、送禮。

要找他罪名很容易,繡衣衛早有鐵證。

賈琮打算準備離去的時候,寫信給陳東生彈劾孫紹祖。

雖然不能置他死地,再勸說賈赦一番。

迎春也能保一時的安然無恙了。

如今在京隻有半月不到的時間,與黛玉成完婚就得南下。

戶部、工部的關係他都要提前打理好。

送太監的錢就去了一千多,而且外任回來話。

不送幾千兩都不好意思!

賈琮內心是反感、厭惡的。

但有些事情,不是不喜歡就可以不做。

即便到現代,賄賂都是雙方的問題。

很多時候送賄賂的人,就保個平安而已。

這似乎是中國幾千年不變的惡習了。

回家無話。

他徑直去了書房,打開賈元春送的盒子。

裡麵除了兩柄玉如意,還有幾塊木盒包裝的肥皂。

賈琮苦笑不已,怪不得這麼重。

這肥皂就是他發明的,想不到宮裡都有人來采辦了!

不過也正常。

好多太監喜歡搜刮奇珍異寶,如此看來。

他倒是可以讓溫州來的的黃俊郎搭上皇家采辦這條線。

這樣也好做生意。

此外還有一封信,筆跡娟秀、老成。

元春隱晦點明了宮裡的難處,數十年隻有出過一次宮!

淑妃傾軋、康妃拌嘴、莊妃之死等等宮闈秘事。

點到為止。

說給他定有緣由,這些事寶玉是不會有任何辦法的。

“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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