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1 / 2)

秦可卿輕咬著粉唇,俏立在垂花門前徘徊良久。

晚照穿透樹梢斜射在豔容上,仿佛泛著淡淡的光澤。

恰如她那雙婉轉嫵媚的剪水秋瞳,遠山之眉似有幾分抹不去的幽愁。

裹在石榴紅裙裡的身段更是熟魅妖嬈,半晌才歉意道:“叔叔,這邊請。”

心不在焉?

方才在賈蓉麵前不似這般。

眼下為何又表現給自己看?

有意,還是無意?

賈琮眉頭微皺,心裡思索:“按照時間線來推斷,賈珍逼迫兒媳婦秦可卿屈服,應該就在這兩年內了。

雖不忍見美人香消玉殞,但他當下何嘗不是泥菩薩過河,我是否應該插手?”

.........

寧國府和榮國府的占地、規模大差不差,二者皆是國公府。

賈琮沐浴完畢後,便被秦可卿引領至一間上房。

前腳入門,抬眼就見正對麵的西牆上掛著一幅《燃藜圖》。

兩邊對聯臨摹的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賈琮見此微微一怔,不禁心泛低估:這劇本有點熟悉啊!

這不正是原著中秦可卿帶賈寶玉歇息,先去的第一間上房嗎?

記得大臉寶還很挑剔,不在這裡睡,後又去了秦可卿閨房……..”

賈琮撇撇嘴,難道我拿錯劇本了?

秦可卿拿起一隻金釵插在雲鬢上,回頭見他駐足在打量:“琮叔也識得此圖?”

“嗯,曾在一本雜書上看到過。”

賈琮隨口應付了句,又見她星眸裡帶有追問之意。

便解釋道:“書上說,漢成帝時,有一老人拄藜杖來見劉向。

傳授五行洪文,再配上這副對聯,應當是勸人勤學上進之意。”

謎一樣的秦可卿後世爭論不休,賈琮對她的關注一點不比寶黛少。

聽著他侃侃而談之言。

秦可卿有些意外,沒再贅言,端莊優雅地朝他福了一禮。

裙裾間的石榴花印子隨著她微微曲膝折成一綹綹柔軟疊跡。

臀後恰到好處的隆起一團誘人滿月,襯托的那纖腰盈盈可握。

女人鬢已梳,眉已描,觀她年齡不滿二十,卻渾身散漫著一股年輕貴婦的輕熟韻味。

賈琮一時看得有些癡了。

秦可卿眉眼低垂,臉頰浮上一抹淡淡的胭脂。

故作不覺的笑道:“看來琮叔極是喜歡這裡了。

還請叔叔小憩片刻,秦氏先去準備飯食。”

說罷也不等賈琮反應,一陣香風襲過,秦可卿腳步微促的放下簾子出去了。

冷風輕柔的擊打在稍稍發燙的臉蛋上,秦可卿獨坐在美人靠上出神。

“琮三叔果真是有學識的,元宵節對答、計攆王嬤嬤,這些都毫不遜色寶二叔......

小蓉大爺若也肯上進就好了,公公給他買了個監生身份,卻也不去國子監就讀。

雖說府上富貴往昔,但弊症不斷,老少爺們隻顧一味玩樂,我也是有心無力。”

念及此

秦可卿輕歎一聲搖了搖頭,在廊下逗弄一會小鳥兒,更覺無趣。

心中愁緒無人能解,好似兩座發漲得食堂,無人消遣一般難受的緊。

........

青紗幔帳,蠶絲軟被,整潔清香。

賈琮閉目躺在床上,腦海卻在回想秦可卿。

如此多嬌美人,當真要放著給那賈珍糟蹋麼?

原著中秦可卿銀喪天香樓,後世眾紅學子罵她是個罔顧人倫,不知檢點的銀婦。

賈琮對於秦可卿的看法卻不然,自有一番見解。

在這樣的封建時代,女人的地位不比社畜好過多少。

何況秦可卿一介弱女子,在麵對禽獸公公賈珍,軟硬兼施的逼迫下。

再加上一個懦弱無能的廢物丈夫賈蓉,她要麼自儘示清白,要麼忍辱負重的活著。

一個“死”字兒倒說得簡單,可又有多少人能真的去做?

是以,賈琮對此並無過多糾結,救肯定是要救的。

隻不過時機還不夠成熟,亦不是目前的當務之急。

眼下最重要的是通過科舉進入大楚朝廷的師生關係網,否則他無權無勢什麼都做不了。

況且這個時代的師生關係,有時候比父子還親、更有用。

現下在西府也沒有話語權,更遑論影響有爵位的賈珍了。

錢到公事辦,火到豬頭爛,沒銀子是辦不成事的,身上銀子也不多了。

而且還有便宜嫂子“王熙鳳”這個定時炸彈。

賈琮想了想準備把最近寫得《笑林廣紀》給賣掉。

他之前特意去書鋪問過掌櫃,得知這個時代並沒有什麼笑話類書籍。

這種古代的笑話書籍應該受眾更廣,再者士大夫階層也需要消遣,但是古代沒有版權一說.......

.........

北方的春季比不得南省氣候溫熱。

早入二月,朔方大部分地區卻還下著鵝毛大雪。

賈琮園子裡最早綻放的是幾株白玉蘭,淡雅清新。

主仆二人出府走到東胡同的一家書鋪。

一回生,二回熟。

賈琮算是老顧客了,上次買書便是在這裡。

書鋪的掌櫃是江南人,在南邊遞鋪行、書社皆有些關係。

眾所周知,朝士半江西,翰林多吉水。

南直隸的讀書人一直比北方興盛,他們的時文自然也都暢銷南北。

這掌櫃姓黃名俊郎,賈琮說明來意後,將他迎至裡間相候,卻不上茶。

黃俊郎大致翻看了幾篇《笑林廣紀》內容。

立刻便嗅到了商機,這本笑話集肯定能暢銷。

但他麵上不動聲色,故作平淡:“小哥,你這本笑林廣記,確實不錯,但......

還是比不上時文能熱賣啊,純粹是當笑話看,十兩銀子我能收。”

“嗬。”

賈琮冷笑一聲,接著離坐起身:“鐵牛,咱們走吧。”

昂首挺胸,頭也不回地徑直步出大門。

一點想要商量的機會也不給他,與奸商談生意就得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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