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府試開始(1 / 2)

府試的報名親供、考試場次與縣試差不多。

都是考五場,後麵四場自願。

一道四書題、一首試帖詩。

因為順天府西路廳的縣衙、同知廳都在宛平城內。

所以府試考棚也沿用了縣試的。

賈琮可謂是輕車熟路,一來就填寫完親供。

這日大清早就打燈籠來排隊,手掛考籃。

鐵牛、曹達華買來了熱乎乎的饅頭、餅子。

他的考籃裝得滿登登的。

參加府試的人,不止是今年過了縣試的考生。

還有去歲過了縣試、沒過府試的,前年、大前年的.......

反正符合條件的都可以參加,目測有數百人。

考生不比縣試少,看去就令人感覺壓力倍增。

“景之,這一關我底氣不足,怕是要錯大題。”秦鐘擔憂道。

“無妨,即便考不過那也能積累經驗,總比不考的好。”

賈琮給他鼓勵,秦鐘能走到哪一步,主要還是看他自己。

他可沒有賈琮二十幾年的人生經驗。

兩世的應試思維、勤學不輟的國學底子。

賈琮平時沒少提攜、交流、指導秦鐘。

他還是希望秦鐘能中個秀才,最起碼能養活秦業和秦可卿。

沈同知宣講了大體規則,搜查有條不紊。

輪到賈琮時,考籃裡的餅子饅頭、筆墨紙硯都被翻得一通亂。

衙役脫了他衣衫、褲子,還想要脫最裡麵那一條褻褲。

賈琮一臉黑線:“要不我自己脫?”

“哈哈哈!”

排隊的考生們笑成了一片。

但是他們也笑不了多久,這一關每個人都一樣。

“嘿、你彆說賈案首受不了,這大清早的,再不顧臉麵。

也要顧及這冷嗖嗖的風啊,誰也受不了呀!”

“對呀!都什麼破規矩。”

“好了!這是府試,不用像鄉試那般錙銖必較。”

沈郜似乎認得這位風頭小盛的賈案首,沒有刻意刁難。

進到考場尋找座位坐下,餅子、饅頭都被搬開、揉臟了。

衙役為的是防止攜帶夾帶,就是作弊。

賈琮此次被分到了陽字號桌,他皺眉:“根本沒法吃了,考個試也是惡心人。”

“景之兄,我這裡有乾淨的。”周六合好心把自己的食物分他一半。

賈琮沒有立刻接過,疑問道:“他們有沒有碰過?”

一想到那些衙役布滿灰塵的手,他可吃不下去。

衙役隻管工作,哪管你乾不乾淨?人家才不管你死活。

“沒,排隊的人太多,後麵搜查都疏鬆了。”

賈琮點頭道完謝,雙手接過,由衷溫暖,沒看錯人呐!

片刻後。

他見到大臉寶也來了:唔.....賈寶玉果然通過了複試,還有好些趕考的。

是考了好幾次府試了,雖然以前不過。

但是他們很有經驗,賈琮陡然覺得壓力山大。

每場考試。

考生都不得出考場,但每天可以休息三次。

期間,可以讓人送來飯食和清,也可在專人的引導下入廁。

急的抓耳撓腮,兩跑幾趟廁所的不是沒有。

也不乏作弊的,不過那些巡考的都是高手。

但凡見你舉止古怪,基本上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

癸酉年順天府西路廳府試命題出來了:齊饑一章。

出自四書中的“孟子,儘心下”,這一章篇幅頗長。

主講齊國饑荒一事,齊魯之地。

後世泛指山東,山東也是常鬨饑荒的省份。

看來沈郜來勢洶洶,不出什麼人生理想的空談之文。

而是開門見山地直指儒家的賑災策略!

使得不少考生心裡叫苦連天!又是一道大題!

“從孟子的角度闡述饑荒與賑災。

此題有些難度.......

沈同知不愧有刻板方正之名。”

賈琮擺正紙張,他早經曆過一回叛逆的年紀。

心性被磨平了棱角,自然不似年少那般衝動。

容易急於表達自己的見解!

然而科舉不許考生發表見解。

隻能以聖人的角度去自圓其說。

把一篇廢話說得活靈活現、煞有其事似的。

那麼恭喜你,你就成功了。

但他已習慣了謀定而後動。

從劉知縣那兒得知,沈同知亦是喜歡方正平實的文章。

畢竟大考小考磨練出來的人,身居考場。

賈琮心靜止水,抬頭平視,眼見考棚柵欄外。

有幾隻蝴蝶翩翩起舞地飄過。

他似遁入空靈之境一般,積攢著腹稿。

偌大的考棚安安靜靜,針落可聞。

隻餘眾考生的呼吸。

賈寶玉少年心性,忍不住便下筆大發議論。

上千字洋洋灑灑的寫下來,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秦鐘則是一句三思。

周六合廢了好幾張稿紙,重新寫過。

祁玉、顧恒二人年紀小,禁不住心浮氣躁。

連續寫了錯字,也是重頭來過。

目光掃一眼棚內棚外,甚至茅廁內外來回巡邏的差役。

賈琮正襟危坐,目不斜視。

即便左右有考生,心無旁騖之下,也全都視而不見。

湖筆蘸上歙硯徽墨,手腕距離桌麵幾寸。

字跡從上到下、從右到左:

“客卿無救荒之策,援晉人以謝之焉。”

“夫仁政不行,饑而發棠。

其可在乎?孟子怠將去矣。”

“且賢者之在人國也,道隆則隆......”

考棚外。

三班衙役各司其職,站崗的站崗、巡邏的巡邏。

自科舉製度興盛以來。

作弊與反作弊的鬥爭一直處於持續之中。

隻要有捷徑可走、有利可圖,總會有人甘願冒險。

遞銀子向考官買考題的、茅廁傳信的。

筆墨紙硯包子饅頭雙層衣物攜帶紙張的。

還有寫在肚皮、大腿上的.......屢禁不止。

甚至還有一種較為危險的:用箭射進去。

所以不論哪一級的考試,防範都極為嚴格。

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聯通街道的通道上。

陸續不斷地有交卷的考生出來。

他們各自的臉色變換不同。

有的如釋重負,有的忐忑不安。

紛紛走往不遠處的茶樓、客棧。

府試。

名義上是一個府、幾個縣的考生。

順天府西路廳。

有宛平、大興、良鄉、房山、涿州等五個縣。

故此,人流量頗為可觀!

臨近考棚的坊市,生意也比往日裡熱鬨了幾倍。

在一家小涼棚下。

方桌上擺了天津鹵煮、兩盤豆腐,兩碗麵。

鐵牛、曹達華二人翹首以盼。

鐵牛嘀咕道:“咱們爺怎滴還不出來?可彆考砸了。”

賈琮名望的提升。

他們奴才也跟著水漲船高、雞犬升天。

況且鐵牛是親信奶哥,不犯大錯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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