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買辦的奴才傳回榮國府。
闔府人心惶惶,不知出了何事。
西路榮慶堂。
請安的賈赦、邢夫人、王夫人。
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賈母有些慌了神兒:“珍哥兒究竟又犯了何事?
惹得我不痛快,璉兒,你帶人去打探。
但有消息,再回報給我,唉......”
“是,老祖宗。”
賈璉淡淡瞥了一眼王熙鳳。
王熙鳳壓下急切之意,心裡有鬼。
不免擔心賈珍、賈蓉牽累自己。
黛玉、寶釵、李紈、三春竊竊私語。
賈惜春小手顫抖地捏緊裙角,麵色煞白,小臉惶恐。
........
寧榮二府後街廊下。
賈璉、賈薔帶人過來時。
竟發現賈琮、賈芸也在。
賈琮安靜地跟在領頭千戶徐彪身後,仰頭伸長脖子往前看。
隻見院子中心。
堆滿了金銀財寶、珍珠首飾、瓷器珍玩。
再一細看之下。
竟然還有鬥牛服、坐**服、**、**。
賈璉行色慌張地過來行禮。
他有五品同知頭銜,但副千戶是從四品。
賈璉看到了賈珍、賈蓉被拷上了枷號,低著頭跪在前方。
尤氏、銀蝶等女眷。
則被人拿一條繩子圈在院子右方一片場地。
眾女提帕抹淚,此番淒景。
頓時牽動了那份族兄以往的交情。
賈璉心中一痛:“千戶大人,族兄一房到底犯了何事?”
“犯了何事?”
徐彪微抬下巴,居高臨下地看向他,冷笑道:“論罪還有些時日。
不過同知大人看看,這是什麼?
鬥牛服!坐**服!
這是皇上賞賜才能穿的,安能私製?
**、**一概由有司衙門嚴禁控製。
你們想乾什麼?是想**嗎?”
**!這個帽子可沒人敢戴。
賈璉、賈薔二人悚然變色,賈璉連忙否認。
他們二人是與賈珍賈蓉最親近的族人了。
賈珍惡事多多少少有一些,不可能沒有罪名。
在他們看來,這沒什麼。
哪個勳貴家族沒點仗勢欺人的勾當?
私製鬥牛服、坐**服,屬於僭越。
這屬於皇家賞賜才能穿、縫製。
是一種很高的榮譽。
畢竟一族各房。
誰也不能完全了解彼此的私事。
這一件事,賈璉、賈薔也不敢肯定。
是賈珍自己這麼乾,還是有人栽贓陷害的。
實際上。
在衣服、轎子、儀仗上麵僭越的事情。
是屢禁不止、常見的情況。
比如商人地位低下,不能穿絲綢。
但他們不是能回到家裡偷偷摸摸地穿嗎?
邊遠省份,在家穿龍袍,不告發也沒事。
這隻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私藏**、**。
則又牽扯到“走私”,罪名愈發大了。
繡衣衛想栽贓,奉承皇帝拿你,還不容易麼?
賈薔屬嫡係,從小由賈珍養大。
算是視賈珍如父,心感悲戚。
但涉及抄家論罪一事,他自然又生恐危及自身。
賈珍哀求、可憐巴巴的眼光望他。
賈薔刻意躲閃開去:“千戶大人,這一家抄家論罪。
畢竟同宗,可有牽連呢?”
這是來者最關心的事。
賈璉、賈芸,皆豎直耳朵聽著。
“本差不敢打包票,但抄家不是滅族。
你們過慮了!
賈珍、賈蓉忤逆聖上,斷不會輕處。
他們這一房,不是有位進士老爺賈敬嗎?”
徐彪倨傲地說道,他這一生早已雙手血腥。
作為皇帝的工具,多次代行抄家了。
賈璉心頭一跳,急忙開脫:“這一位進士老爺出家修行多年。
屬空門中人,不在世俗,按例不應論罪。”
“那就成,也省得我們多跑一趟。”
徐彪自顧說完。
賈璉又猶豫道:“隻是,這一房有一位小姐在西府,不知......”
賈琮掃了眼右方場地的尤氏。
尤
氏身材屬於嬌小玲瓏型,一直在哭泣。
還有佩鳳、偕鸞、文花、婆子媳婦。
右邊有小廝奴才們。
徐彪也大致看了眼這些女人們,心腸忽硬忽軟。
沒由來得,忽然想起教坊司的那個朱幽容。
頓時有些不耐煩道:“這我不清楚,總要案卷定了下來才知道。
說不定聖上皇恩浩蕩,那位小姐不在此列。
至於夫人女眷們,一律充進教坊司!
奴才一律發賣!
好了。
閒雜人等退開不要擾亂皇差公務!”
擔憂一落,賈璉悲痛之餘,色心又起。
戀戀不舍地瞧著鮑二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