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少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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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個除夕夜後,薑懸月和應逐陽的關係確實拉近了不少。

應逐陽告訴他自己每天戌時會休息兩刻鐘,如果再想找她的話可以那個時候來。

於是薑懸月每天風雨無阻地在戌時準時到達。

每次他來的時候都會帶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送給應逐陽,今天送個小雛菊編成的花環,明天送塊漂亮的小石頭,這些在孩子眼中仿若珍寶的東西他全都一個不落地送給她。

後來修為高了,他開始用接除祟任務得來的銀錢給她買更多更昂貴的東西。

應逐陽嘴上說著不用給她帶這些,回去後也還是好好地都收了起來。

明明毫無血緣關係,他們卻因為一個再常見不過的稱呼模糊了陌生的邊界,從此緊密聯係在一起。

隨著年紀漸長,兩人的關係越來越親近,薑懸月的臉皮也越來越厚,乾脆不再每天眼巴巴地等到戌時才去找她,得了空就要去騷擾一番。

他知道應逐陽愛吃甜食,為了不被趕走,他身上便總是帶著一堆新鮮點心,常常兩袖香風地跑去閣樓。

應逐陽十七歲的那個春日,他白天去閣樓時,發現大門緊閉,就知道應逐陽這是又把自己關在裡麵抄書了。

他熟練地翻牆進去,順著那棵高大的白玉蘭樹就爬了上去。

二樓窗口前正巧橫過一根極長的樹枝,他蹲在那根樹枝上敲了敲窗戶。

“叩,叩,叩。”

窗戶應聲而開,應逐陽坐在桌案後的蒲團上冷眼看著他。

“走開,我在抄書。”她甩著臉子趕他走。

薑懸月絲毫不在意她這惡劣的臉色和語氣,足下一點,直接從樹枝上飛身跳進閣樓裡,嬉皮笑臉地說:“一個人抄書多無聊,我來陪你。”

應逐陽冷哼一聲,隨他歪斜地靠在自己桌子旁邊,倒也沒真的趕他離開。

她垂眸繼續抄書,薑懸月就趴在桌案上看她。

應逐陽這些年相貌漸漸長開,褪去小時候的嬰兒肥,五官多了些鋒利,但依舊美得驚人。

溫柔的春光從窗外傾灑到桌案,為她的側顏鍍上一層金邊,鳳眸上挑,細長睫毛微顫,半掩住那天山寒潭般的銀灰眼眸,長長的青絲濃密如烏雲,被她用發帶隨意地挽起一束,剩下的如潑墨鋪蓋在半身,鵝黃色的外衫隱約顯露在縫隙中。

越看越美得驚心動魄。

薑懸月看得入了迷,險些忘記今天是來乾什麼的。

他清了清嗓,道:“師妹,我給你帶了好吃的。”

“不吃,沒胃口。”

“是你最愛吃的桂花糕,綠豆冰糕,鮮花餅,薄荷糕,藤蘿餅……”

“你是不是對‘最愛吃’有什麼誤解?”

應逐陽回應他的除了這句話,還有一對冷漠的下三白。

薑懸月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湊得更近了些,問道:“師妹,還在生我氣呐?”

應逐陽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少自作多情。”

看來是真的很生氣啊。

薑懸月撩了撩她的一縷頭發,撒嬌道:“彆生氣了嘛師妹,那天我是真的沒來得及趕到啊。”

應逐陽上周十七歲生日,應守為她舉辦了一個特大的生日宴,全明風門的人都到了,隻有薑懸月不在場。

那天應逐陽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更冷了。

明風門的人對原因心知肚明,但宴會上的其他來賓不明所以,抖著腿為她賀了喜送過禮,然後趕緊跑開。

後來宴會上的人都走光了,她也還留在那裡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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