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從窗欞吹入,燭火一晃。
男人極度不爽,骨節分明的玉手握起成拳,嫉妒裹挾著自卑在他雕塑般的臉上蒙了層陰影。
“郎君,”長歡輕輕推門進來,站在兩步開外,“小的去打聽過,原來商世子和沈娘子還未圓房,商世子一直中意的是沈娘子的嫡姐,這次回青州也是為了保護那位沈大小姐。”
“哦?”謝知言鬆開拳頭,摘掉為了裝病而戴上的護額,唇邊勾起自嘲苦笑,“既然不喜歡,為何不和離?”
方才發誓說以後都不再騙她,可若不騙她,又怎能得到她?
謝知言很清楚,不論沈流年怎樣尊敬他,他都隻是個奴籍麵首罷了,跟那個高高在上的商世子不可同日而語。
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困在一個枯井中,沈流年是井口垂下來的唯一繩索,是他的全部,而那個商世子身邊花團錦簇,不喜歡卻還占著他的阿年。
這世界真是沒有公平可言。
“聽聞是沈娘子的八字大吉,有利侯府,所以商世子才娶了她。”長歡轉了轉眼眸,試探著問,“郎君想讓沈娘子和離?”
對他們這樣的麵首來說,客人與丈夫和離未必是好事,一來沒了錢財供應的來源,二來,以他們卑賤的身份也不可能娶那些貴女。
“不說這事兒了,”謝知言閉上眼睛,揉了揉眉心道,“讓你去查的事呢?”
“兩個月前,是有一艘烏篷客船到了青州碼頭,”長歡說道,“船主是個北邊兒來的商人,東都口音,出手闊綽且穿著錦袍,不像是水匪。”
“我猜的果然不錯,”謝知言緩緩睜開眼睛,深邃的眸中閃過一縷不易察覺的殺氣,“他們不是為了錢財賣我。”
“可惜那艘船已經走了,去向不明。”長歡道。
“不急,慢慢查,”謝知言淡聲道,“你小心不要暴露了意圖,讓那些人知道我在找他們。”
“是,郎君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