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光線一暗。
商沉這回沒看書,而是取出小桌案下邊的茶具開始煮茶喝。
離迅看人臉色的本事差一點,駕車的本事還是不錯的,他駕駛馬車都能不搖不晃,精準避開路上的小石頭。
沈流年看著小茶壺裡“咕嘟咕嘟”的氣泡,實在忍不住了,問道:“離迅今天是不是有病?竟然主動要扶我,還皮笑肉不笑的……”
平時商沉身邊的這些小廝和侍衛看見她都冷著臉,從不跟她多說一句話,即便是行禮也是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
沈流年早就習慣了,倒不覺得有什麼,反倒是他們突然熱情起來,讓她覺得渾身不對勁。
“咳咳!”商沉手握半拳,掩口輕咳了兩聲道,“你真不知他為何變了?”
“為何?”
“自然是因為方才你房中那個褥子,”商沉拿扇子扇著爐子,耐心解釋道,“他們是我的侍衛,自然要揣摩我的心思。”
沈流年臉色瞬間紅了。
離迅和那個叫百裡的侍衛方才抬著鋪蓋回天水閣,如今侯府眾人肯定以為她和商沉昨夜已經圓房了。
下人們都會趨炎附勢,他們以為沈流年得寵,生下嫡子是早晚的事,所以就提前巴結她了。
“這侯府中,若想青雲直上,就得想儘辦法討我歡心,”男人端起一杯茶,透過茶盞邊緣得意地看著她,“你呀,學著點吧!”
但沈流年是誰啊?她唯一的優點就是心大,若這也能稱得上優點的話。
“停車!停車!”沈流年掀開車簾,興奮地看著外邊。
“又乾什麼?”商沉不悅地蹙眉。
“去看我姐姐總得帶點東西吧?我知道這附近有家很好吃的糕點鋪子。”沈流年掂了掂腰上的錢袋,麻利地跳下馬車。
商沉坐在馬車上等著,邊飲茶,邊看著窗外不遠處小姑娘站在鋪子前麵試吃糕點,鼓著腮幫子笑的樣子,不自覺也翹起嘴角。
“世子爺,上京城急報!”一名侍衛策馬而來。
馬車前方垂著淺青色流雲錦的簾子,簾子裡伸出一支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拿進來。”
侍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