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誰,就是那邊三號的那個姑娘啊。哦,你來的時候她已經被送到瘋人院去了。”
“什麼瘋人院啊,那是精神病醫院。”
“哎,都神經病了,還不是瘋子啊,說瘋人院哪裡不對?”
晚籬歎著氣看她媽兩眼,沒繼續爭辯。這個時候的人根本無法理解精神病跟神經病的區彆,她說破嘴都拗不過老媽的思想來。
晚籬爸要明白一些,不過他也不會去幫女兒說自己老婆,反正精神病也罷,神經病也罷,跟他們都沒關係,何苦為了這些東西讓母女倆不痛快。
晚籬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主動轉開話題,說起了種菜的事兒。
“就是,我前幾天就想說來著。這城裡的菜也太貴了,那麼一小把白菜就要一毛二!咱家地裡都不惜得吃那麼小的。晚籬說的這個法子就挺好,回家裡弄點種子,過不了多久就能長出來。”
知道老婆一向節儉慣了,加上這邊離菜市場也比較遠,有時候忙起來還這麼沒辦法去買菜,自己種一點,哪怕吃幾根麵條丟一把青菜也好。
“那行,明兒我去借兩把鋤頭,咱們爭取半天就收拾出來,等到周末回去的時候帶點種子過來直接撒上就行。”
論種菜種地,晚籬拍十匹馬都比不上她媽,但是論規劃小塊菜地,她媽就不行了。後世的那些公寓房,
頂樓帶花園和一樓帶小院兒的,誰家不弄塊地出來種點蔥蔥蒜苗小白菜那就是落伍了,就連沒小院的,也都規劃了陽台的立體種植,什麼辦法都能想出來。
靠牆角的地方,晚籬讓她爸去糧食局的家屬院那邊要來了鳳仙花栽上。還間隔著種了些薄荷。這兩種都是驅蟲逐鼠的好東西,又去山邊上挖了兩株萬年青回來栽上。這一來原本很平凡甚至是糟亂的平房前就有了幾分小花園的乾淨整潔。
晚籬爸爸也是個閒不住的,女兒在栽花種草的時候,他拿著鏟子把平房前麵的小路平整了一下,又用石頭在原先路的兩邊稍微做了點間隔,石頭之後是從山上挖回來的扁竹根花,正是開花的季節,白色的花朵迎風招展,讓之前沉悶且糟亂的平房多了幾絲清新。
在晚籬家忙活的時候,對麵馬姐家的男人也出來了,撈起鏟子,跟晚籬爸一起弄,速度又加快了很多。
看到馬姐家也摻和到修整環境裡,其他家的人都坐不住了。本來就隻有四五家人,除開上夜班的那個小姑娘外,另外兩家人也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搬石頭,比如挑煤渣鋪地。
之前晚籬母女在這裡住的時候,跟其他家的人也就見麵時點個頭而已,現在一起做了事情,交談也多了。本身這年頭的人還是很淳樸的,雖然瞧不起農村人
的也有,可來租住平房的人大多數家境說不準還不如人農村的強。
再加上晚籬爸媽又不是個斤斤計較的,跟人聊了大半天,哥哥姐姐嫂子姐夫都叫上了。
馬姐在印刷廠上班,是個女工,嗓門大,人有點粗魯,但是心特彆好,自家兩個混蛋小子跟著爺爺奶奶在另一個縣城讀書,她跟男人在這邊打拚。為了省點錢,她兩口子生活過得特彆簡單,大部分時間都是鹹菜炒油渣,燒一盆素菜湯就打發了。
日子過得最好的,是馬姐旁邊的小朱家。兩口子結婚才一年,還沒要孩子,家裡老人也能自己顧自己,他們倆掙的錢都歸自個兒的小家庭花用,三天兩頭的還能開點葷。
本來小朱家還有空房,隻是小朱的哥哥帶著老婆也在家裡住,若是他們兩口子也回去,家裡轉個身都難不說,還容易出矛盾。乾脆兩口子搬出來,花點小錢租了兩間房,把家裡的房間騰給哥哥,自己不用給家裡交生活費,還得了哥哥嫂子的感激,小朱兩口子覺得挺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