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偉騎著自行車去了醫院,進病房的時候,房裡站
了一個理著光頭的男孩子,腳邊是個黑色的大包,看樣子是從外地才趕到的,滿身的風.塵和疲憊。
還有坐在床邊的女人,頭發已經有了絲絲縷縷的白發,眼睛微腫,神情悲傷。
“你是?”
“我是跟學姐同一個學校的初中部的,我叫宋偉。”宋偉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同時從書包裡摸出一個信封,“這是我昨天在我們單位家屬區那邊募捐到的,希望能給學姐減輕一點壓力。另外,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那女孩子雖然憔悴,卻實在是溫婉。她並沒有推拒宋偉遞過去的信封,因為她知道自己已經讓家裡山窮水儘了,哪怕這份募捐裡麵含著玻璃渣,她也要收下。
“學姐的病情我之前跟醫生和護士了解了一下,也谘詢了一下其他人,我覺得,學姐或許可以想辦法去省城再做個檢查。”宋偉頓了一下,組織了一下語言,小心翼翼的再度開口,“如果檢查結果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能夠恢複,我覺得都可以試一下,再差,也不過就這樣了是不是?”
旁邊站著的男人聽了宋偉的話,目光一亮,看了眼宋偉,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妹妹和她身邊短短時間之
內已經老了十來歲的母親。
“沒錯,我覺得這位宋偉同學說得沒錯,再做個檢查吧,就算結果不變,也不過是跟現在一樣,再差還能差到哪裡去?退一萬步說,就算妹妹不能恢複了,她還有我這個哥哥,這輩子我管定她了。”
宋偉聞言看過去,心裡驚訝著這個哥哥跟學姐之間完全沒有一點相像的地方,他不說的話,根本不可能想到他們是兄妹。
聊了一會兒,正在宋偉打算告辭的時候,門被敲了幾下,一個短頭發神情嚴肅的阿姨站在門口。
“喬姨您來了?”宋偉趕緊站起來給他們介紹了彼此。
“我剛才看過了小姑娘的片子,醫院的診斷結果是有根據的,但是就我個人的意見來看,她的損傷雖然涉及到神經,但很巧的避開了重要的位置。現在不能動不代表以後都不能動。但是,這僅是我個人的看法,而且醫院的設備不夠先進,如果能去省醫院做個更詳細的檢查,可能會有更明確的診斷結果。現在的問題是,你們願不願意跑這一趟?”
喬女士是警局的法醫,為人很板正,從來不廢話。
“當然願意,那麼喬…喬阿姨,請允許我這樣稱呼您,我想知道我們家屬現在需要做什麼?”
喬女士很滿意的看了年輕男子一眼,對方的果斷和簡潔明了的作風讓她覺得很合胃口,當即就說了,省醫院那邊她可以幫忙聯係,這邊他們需要自己找車子送小姑娘去省城,等到那邊檢查結果出來,再決定是留在那邊繼續治療,還是回到本院進行後續調整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