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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擋路?”陳英冷眼看向沈梔雪,“我會殺你。”
不是提醒,而是明擺的威脅。
陳英話音剛落,沈梔雪就像隻兔子似的麻利地蹦到了一邊,一邊諂媚地笑著,一邊甜膩膩道,“我怎麼會擋著英姐您的道呢?您請,您請。”
笑死,好不容易從仙門大比之中逃出來,苟活到今日的沈梔雪可不想被陳英隨隨便便就這樣的給嘎了。
陳英沒有想到沈梔雪竟然沒有半分抵抗,依舊是冷著張臉,手指指了指狗洞道,“你先鑽。”
沈梔雪討好地笑道,跟個二十四佳的好員工給無良的老板賣命一樣,“好的,我現在就鑽,我現在就鑽。”
沈梔雪自然是不敢出聲忤逆陳英的命令,正當她蹲下準備慢慢爬過去的時候,結實地被後麵的人踢了一腳,直接滾了過去。
沈梔雪:不是,我到底得罪了誰啊——
沈梔雪趕忙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雪,叫住了準備朝裡屋走去的陳英,語氣有些急促,“陳英,你不該對無辜之人拔刀。”
刺骨的風劃過陳英指腹上的傷口,她回頭,嘲笑伴著雪落在沈梔雪耳畔,“那我呢?我又何嘗不是無辜之人。”
沈梔雪知道,自己是攔不住陳英的,隻是她想,陳夫人卻不應該受到這般的懲罰,去承擔故人之女的仇恨之火。
沈梔雪坐在雪中,悠長的無奈的歎了口氣。
世事難料,因果輪回,自己果然還是無能為力呢。
隻是,希望她可以快點明白過來。
“陳家主,果然是你。”
相榆無暇顧及自己還靠在少年懷中,保持著方才少年拉回自己的姿勢。
那天,眾人找書找到深夜,幾人才終於找到了點有用的線索。
“以親近之人的血為符引,可以通他人之感,愛恨嗔癡皆可共通。”
宋溫念完這句話後,相榆很快的反應道,“那人便是給石眉依下了這種符咒,讓她體會自己的痛苦,共通之感。”
宋溫點頭,“隻是,人不可能無時無刻身處痛苦之中,說明下咒之人對自己也是心狠,應當是在自己身上下了個符咒腦裡日日反複痛苦的往事,才使得石眉依時不時就會通感其中。”
苗淼在一旁感歎道,“這應該是對石眉依多麼仇恨才做的出來的事,看來背後的人是與石眉依有著深仇大恨。”
商竹藥:“也不一定,兩人存在利益糾葛也有可能讓他對石眉依下手。”
“例如,陳元笙和石眉依前段日子有鬨過和離。”這個消息並不難獲得,商竹藥在熱鬨的地方喝茶套來的消息,“據說,是石眉依的父親對陳元笙並不滿意,打算把石家家產全都上交朝廷。”
“可陳元笙哪裡是舍得石家家產的人,陳家這幾年的經營越來越不景氣,陳元笙可就盼著石家那份家產能夠給到自己手上來。”少年將茶杯一個反扣,清脆的聲音像是落錘的最後一個定音。
“畢竟,石眉依可是石家的唯一繼承人。”
少年輕笑了下,朝眾人問道,“倘若你們是陳元笙,知道自己的嶽父不願意把家產交托給自己你們會怎麼樣?”
相榆:“殺雞取卵,取而代之。”
宋溫見苗淼麵色疑惑,不緊不慢地補充解釋道,“意思是,他可能會殺了石眉依的父親,不過也不一定要殺,弄個半死確保不會妨礙到自己後,再隨便扯個名頭把石家的家產奪過來便可以了。”
苗淼不懂,苗淼表示歎為觀止。
“那,石夫人怎麼辦?”苗淼不禁在心裡真的有些可憐起石眉依起來了。
“不是已經出手了嗎。”
相榆這一句話一言點撥醒夢中人。
苗淼瞬間茅塞頓開。
“所以,你才找人去給石眉依看病。”陳元笙聽了相榆的話隻是輕描淡寫地一笑,依舊和平時老好人一般的性子,勸導道,“雖然不知道你們對我有什麼誤會,但是,我隻是想讓你們離開讓我娘子好好休息罷了。”
相榆可沒忘記,如果不是商堯反應快,她應該已經被陳元笙方才的一刀給傷到。
陳元笙借過照明珠的燈光看清相榆眼底的戒備,這才無奈的解釋道,“我並不是有意攻擊你們的,隻是之前也有人過來傷害眉依,如果不是我來的及時,眉依恐怕,所以我方才才對姑娘出手,實在是抱歉。”
陳元笙話語說的一臉真誠,一時半會相榆也無法辨彆出他話裡幾句真幾句假。
倒是商堯出聲道,“陳家主何不多布置點人手在夫人宅院內,而是像鎖人似的把夫人鎖在黑暗之中。”
陳元笙的笑在昏暗的光線裡虛實難辨,“自然是有的。至於我夫人的事好像不是諸位應該關心的話題,這是我和她之間的私事吧。”
“那可否讓我們見見。”
陳元笙擰著眉,不解地問,“你說什麼?”
商竹藥將照明珠扔到相榆的懷中,拔出腰間的劍,劍光閃過映入陳元笙眼底,“你所布置在這裡的,所謂的死侍。”少年說到死侍二字之時加重了咬字,風輕雲淡之間,他對上陳元笙含笑的眼眸。
陳元笙麵上依舊維持著波瀾不驚、運籌帷幄的笑容,那笑容更深了些,“今日恐怕不行。”
“兩位私自闖入我家宅院,我已經容忍退讓,可如今還要對我拔劍相向,我倒不知道宋大夫所謂的朋友便是一群隻會武力欺壓他人的莽夫。”
少女的輕笑聲如同銀鈴惹得陳元笙側目,“武力欺壓他人?確實是我們不對。”少女娓娓道來,語氣裡倒還真有幾分愧疚之意。
商竹藥看向相榆,總覺得少女並不是要道歉的意味,隻是不知下一秒會從她口中蹦出什麼話來。
陳元笙聽到這話神色才終於有所緩和,正打算接著往下規勸,卻直接被一把鋒利的劍抵著下巴,“嗯,既然陳家主都那麼說了,我們不坐實一下也不好。”
少女一張乖巧的娃娃臉,說出的話語卻比門外的大雪還要令人感到寒冷,“本來不想拔劍的,但是陳家主都那麼誣陷我們了,不出手顯得我們未免有些太過於友好了。”說完,相榆還靦腆地笑了一下。
商竹藥:怎麼說,好像很意外,又好像一點兒都不意外。
畢竟相榆的腦回路,商竹藥已經領略過不少次了。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在些許黑暗的環境裡清晰地響起。
有人來了。
陳元笙被相榆拿劍抵著脖子,麵色一黑,言語終於有幾分撕破臉皮的刻薄。
不過不管他說話多難聽,相榆就當狗叫似的。
“奸夫□□。”
相榆上下掃視了眼陳元笙,看的陳元笙心底都有些發毛,梗著脖子嘴硬道,“看什麼!”
“嘖,沒看出來,你罵人確實挺臟的。”
“不過呢,我這種人對於人罵出來的話才會有幾分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