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奶奶當下有了決斷,對洛杉說:“你和胡細都去醫院看病人,胡覽的媽媽不能有事。”
“媽,”洛杉不很放心,“我跟蔡科長要個人過來陪您。”
“不用!”
老人態度堅決,“我老婆子沒人兒惦著。”
這話可就錯了。
連鮮輩都奉為上賓的老人家,誰敢怠慢?
胡細和洛杉出了門,陳奶奶也沒有了睡意,在燈下縫幾件寶寶的小衣裳兒。
才沒多一會兒,外麵響起了敲門聲。
這麼快就回來了?
陳奶奶心裡犯嘀咕地來到客廳門口看監控視頻。
不看還好,一上眼出現在屏幕上的人頭像,老人的心“嘩”地一沉,十幾年沒露麵的獨子勾址忽然出現。
老太太何等精明,早不來,晚不來,偏在這時候冒頭兒,奔得不就是她口袋裡的拆遷款麼。
陳奶奶使勁地把氣息往下壓,對著話筒說話,“你來乾嘛?”
裝傻。
“您讓我進去啊。”
“就這麼說吧,我耳不聾,聽得見。”
甭管哪塊肉都是從親娘身上掉的,但娘親並不能保證塊塊肉都有優質蛋白。
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兒子,當年被陳大媽趕出家門時,娘倆兒的絕情話已經打透了天。
兒不認娘,娘不認子。
活了不養,死了不葬。
再一說,現在的陳奶奶沒有可怕的,兩個吃泥巴的小娃娃已經長成參天大樹,還有鮮家父子在背後撐腰,敗家兒子怎麼耍渾,也鬨不出圈去。
“您要是不拉我一把,我隻能找勾凇要倆錢花了。”
“敢!”老太太怒火中燒地拉開門,嗓音洪亮地喊,“你要是找小凇的麻煩,我就報警。”
蓬頭垢麵的勾址撲倒在母親腳下,抱住老人的大腿不撒手,“親娘,親媽,您老人家要是不救我的話,你兒子就得給債主子剁了喂狗。”
人怕當麵,樹怕剝皮。
老家兒嘴巴再剛硬,也抵不住小輩兒幾句軟話。
陳奶奶遇事不慌地說:“我防著你來這手呢,拆遷款根本不在我手裡。”
“騙不了我,您向來都能把錢攥出水來。”
勾址左右開弓扇嘴巴子,“大人不記小人過,您又不是武曌,還能把自個兒孩子掐死?”
老太太冷笑幾聲,“又賭又嫖,是我教給你那樣兒做人的?”
“從今往後,我給您老人家都改了還不成?”
狗改不了吃使。你要是改了賊性天地都得翻個兒。
“彆跟我這個將死的老婆子發毒誓,不值。”
陳奶奶麵如死灰地說,“你我母子早已井水不犯河水,何苦來——”
“噌”地,勾址從懷裡掏出一把雪亮的利刃,在母親眼前晃著,“我要讓你老人家看看兒的決心。”
老人嘴角抽搐,“你想殺人?”
“我既然敢來,就抱了一顆恒心。”
刀光閃動,血流滿地,落花飛濺般的血點子噴在了老人身上。
勾址撿起斷開的小指舉給母親看,“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