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單人床,足夠兩個人睡的。
當初就是這麼設計來著。奶奶兩個大孫孫,一個親,一個非親,都來,自然要準備大床的。
勾凇攏共沒睡過兩三次,今天隻能便宜外姓的人了。
鮮梣睡床。
蔓延睡窗下的沙發床。
把站也不是,臥也不是的客人乾著,蔓延又去灶上忙。
鮮梣追過去,“準備夜宵?”
我要是俞伯牙,你就是鐘子期。
蔓延不理人,腹誹著,在我想你想到痛的時候,你及時出現,解我相思。
又不是那種情境,相思個屁。
幾碟手工製作的麵食端上桌,油炸南瓜餅,紅豆餡小籠包,蝦仁鍋貼,一碗香菇排骨手擀麵。
“知道給人用心做飯代表什麼意義嗎?”
“它們是冰箱存貨,放著浪費。”
一句冰涼的話,足可以咽死你。
彆給我遞招,我不上套的。
蔓延不再招呼他,坐下來吃鍋貼。
鮮梣數了數,總共十個,一人一半,不多不少。
鍋貼先被消滅,鮮梣又夾了南瓜餅和小籠包,“吃這麼多,今晚我可能會睡不好。”
蔓延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沒明說,但眼神就是那個所指:彆告訴我,長出你那些肌肉,每天隻吃貓食兒。
睡不睡得著,跟吃多吃少沒多大關係。
飄灑了連日的小雨,居然在有他的夜晚戛然而止了。
屋簷下沒有了嘀嗒敲石板,夜幕泛起星光。
沒有掛窗簾,不是蔓延忘記了。
他有私心。
那會兒雨才停,即使夜間再冷,官道上也會有路燈的光線照進來,那樣的話,可以減少開燈的次數。
自己在窗下,正好瞅著鮮梣。
看看他的睡相,為以後做預備。
預備什麼?
打送達通知書開始,一切都急轉直下,所有都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他做強做慣了,被拿捏,非常不是滋味。
月亮升到樹梢頭,皎潔的銀光讓頭腦異常清醒。
清醒是一時的,思路很雜糅,不能每條都擇得乾乾淨淨。
“睡了嗎?”
鮮梣抱著蔓延的被子,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想喝水?”
床頭櫃上不是給你放了瓶純淨水麼。
“你還要待在閼氏陵幾天?”
“等大叔大嬸回來吧。”
“我能陪你到最後嗎?”
“不行。”
鮮梣不說話了。
蔓延的身體雖然隱匿在陰影裡,但把對麵床上的男孩看得明白。
鮮梣動了動身子,看向月亮。
蔓延用鼻子呼氣,聰明的人怎麼連這點子家長裡短想不明白。
你是我什麼人?非得跟我同居一室?
從城裡追到鄉下,燕大叔燕大嬸當然有聽奶奶提起過鮮家的事,但他們對你知之甚少,到時我要怎麼跟人解釋你和我的關係?
朋友嗎?
要說朋友,以他們的常理認知,應該親不過鬆鼠,鬆鼠為何不來?
那個慫貨,如今可有了個好“活兒”,雙管齊下,學習有了,還踏進豪門,有了待遇。
唉,兩個苦命的少年,在最需要摸清道路方向的十字口,貴人均來,還奢求什麼呢?
“那我——”鮮梣又開口,“我在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