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呢,可不見了好一會兒了。”
許學委看了看忙碌的蔓延,“那我再去另處找找。”
許崇一走,鮮梣直接問:“你要去看看嗎?”
蔓延摘下手套扔在筐子裡,“你彆參與進來,我的事,我自己解決。”
“你怕我跟他決鬥啊?”
蔓延臉兒一板,“我們小卒也是人,我們的感情不是你能理解的。”
“我沒有說他自不量力。”
鮮梣不笑了,我隻是很遺憾,在你踉蹌無助的歲月裡唯獨沒有我的存在。
如果,師爺早一點認了你……
“如果曾叔再正經一點,我們可能會是青梅竹馬的——”
蔓延的眼眸裡忽然有了描述不儘的哀傷。
“我的來臨不是愛情預約,是天賜良緣!”
鮮梣顧不得許多了,拉起他的手就往後廚的角門走。
在一個儲物間裡,蔓延給他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我知道你心裡的傷,所以才不顧一切地留在你身邊。
蔓延咬著唇邊,把他的眼睛全都看進去。
到時,你可能會失望的。
蔓延輕輕搬開他的兩臂,聲勢漸弱地說:“我的朋友,因為我受了傷,我得去解救。”
“我能旁聽嗎?”
“亡了情,需要尊嚴。”
蔓延腹誹,你少在人家麵前裝大,有了你這樣恃才傲物的榜樣做參照,心理素質差的受傷會更深。
前前後後找一遭,不大不小的區域,每個犄角旮旯兒什麼樣兒,蔓延閉著眼都能數得過來。
在圍牆之外,有一個喂牛的乾草垛,就在那裡,蔓延看到了要找的男生。
“小延!”
眼睛通紅的孫傑半坐起來,張口卻不知要說什麼。
蔓延在他旁邊坐下來,兩手垂在膝頭,沉悶地說:“傑子,你這樣叫我很難做人。”
孫傑囁嚅著,“我已經放下了,可就是忘不了你。”
“懂移情法則嗎?”
“移情?”
孫傑似懂非懂,你叫我去喜歡彆的人,還是你有了喜歡的人?
“你跟你哥……”
“對於我的心結能保留一點自主權嗎?”
蔓延的語調裡麵儘帶著幾許絕情之意,卻又讓人無法反駁。
在老街廝混的日子裡,孫傑總也不能弄清楚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蔓延的生活再貧賤,但身份擱在那兒,爺爺曾豈是美院寶塔尖般的人物,爸爸再不著調,好歹算個半吊子畫家。
孫家再富有,也不過是商賈。兩個男孩,生長在同樣的晴空之下,但思維壓根兒就不在一個段位上。
如果說蔓延是山穀裡的玉蘭,那孫傑就隻能算是那陰山腳下的野草了。
蔓延拿了一根草放在嘴裡嚼著,品嘗著乾燥的清新。
我就好比那籠中的鳥,想在萬裡無雲的天際展翅飛翔,但兩腳卻被鎖鏈捆綁了這麼多年,即使今天被放了出來,但我隻能“望洋興歎”,邁出去就是摔呃。
孫傑絞儘腦汁,試著用自己短淺的思維努力跟上蔓延的腳步。
“專業沒問題,我擔心的就是你的文化課。頭些年,落下的太多了。”
那時,我們都不懂事。
不懂得珍惜時間,更不懂得用功,如今的後悔隻能加重生活的戾氣。
蔓延一指瞅得見的遠山,初秋的下午,空氣清爽,那連座的山嶺就像線條一般醒目。
“我哥在山巔上站著,我在山底下猶如困獸。羚羊不是我,我是猛虎,爬不得陡峭。”
孫傑撓了撓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