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被情話的“迷魂湯”所迷,是給氣的。

就這頭牲口,啥也不會,光在這兒啃地皮,還得浪費時間來趕它,我有那功夫多背會兒書好不?

把牲口拽回到驢棚裡,都拴在了馬樁上了,它卻咬著鮮梣的衣角不放。

鮮大少爺抽風似的用臉去貼牛頭,“明天一早我們一起去踏青啊!”

蔓延一把薅過他的肩頭,“它到底是牲口,懂不懂?萬一獸·性大發,給你一鐵蹄,知道鬥牛場上的勇士是怎麼喪命的吧?你彆告訴我,你沒讀過《死在午後》。?”

棚子裡很悶熱,還有難聞的氣味,並伴有佚名的小飛蟲在耳邊穿來穿去地。

被喜歡的男孩所關心,鮮梣心速加快,趁人沒注意,兩手加重了力道,俯頭就親住了蔓延的唇邊。

個人領域被“入侵”,蔓延下意識一推他,卻沒推開。

不超過五六秒,鮮梣就放開了他,雙目灼灼地對著他。

“我不是素食主義者,但對於我有了感情的動物,我不要強給它生命的結束。它沒有悲劇可言。而在前麵等著你我的隻有上揚的結局。”

沒等蔓延再說什麼,從外麵突然走進來一個人。

“兩位哥哥,在這兒又腥又臊的地界兒談情說愛,不覺得氣氛很差嗎?”

臥槽,是包箏摸來了這裡攪局。

鮮梣身形一晃,半擋住蔓延,笑道:“才活過來,就‘棒打鴛鴦’?”

“不敢不敢。”包箏繞過去跟蔓延對話,“奶奶讓你帶鮮梣也去族裡露露臉兒。”

蔓延一瞪他,“你是什麼身份,就來當傳話筒?”

鮮梣為他的犀利詞鋒偷笑。

“奶奶費勁巴拉地采摘了一些二茬的新鮮葦葉,昨天泡好的糯米,現在正使著鬆鼠給你們包粽子呢。我包了半天,沒學會,隻能跑跑腿唄!”

“你嘴巧的功夫要分給手腳一些多好。要不然將來可能會被笨得餓死。”

蔓延說得很不客氣。

“我命好,總能遇到心疼我的人,不用你操心,餓天餓地,鬆鼠也不會讓我挺屍的。”

鬆鼠遇到你就是命裡的“該”。

蔓延怕再嗆,又會把兄弟招惹來群毆的地步,轉身就走。

鮮梣平和地說:“千萬彆恃寵而驕,鬆鼠有一條做人的底線。”

“什麼?”

“怎麼鬨,他不在意,但不能不純真。”

小包同學把秀氣的脖子一挺,“我沒乾過對不起他的事。”

“哦。”鮮梣眼光一亮,“包大人那邊,我可以當說客。”

“啊?”小包咬咬牙,“我有法子對付爸爸。”

鮮梣很懂地笑,“服!”

小包抓了抓頭發,“蔓延還沒答應你麼?”

“反正我親上他了。”

小包精致的臉蛋兒都紅了起來,“他是慢熱型兒的。”

“那後勁兒才足呢。愛情就跟烈火烹油,著得越凶,滅得也越乾脆。”

包同學重重地點頭,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蔓延到了前麵大廳,大叔大嬸他們,正在為晚間的飯食做準備。

他把大嬸叫到一邊,跟她說了關於那頭牛的事。

燕大嬸一愣,“鮮家的孩子,心咋這麼軟,一頭牲口也要留著?”

“大嬸,您把它留下吧,費用我們出。”

燕大嬸擺擺手,“不礙事兒,養著養著吧,多它少它,橫豎是個念想兒。”

“今兒晚上訂餐的人多嗎?”

“多,有不少人都想在鄉下賞景兒。我們提前有了預告,隻招待前三十桌的客人,到時候就上板兒。”

大嬸拍了拍胸口,“今年你奶奶人丁興旺,我們也得陪著樂一樂。”

手上的抹布仍在桌麵上來回動著,許崇的眼光卻沒離開蔓延轉身後的背影。

孫傑看完蔓延看許崇,被他臉上不經意間流露的真情所感動。

段綢繞過幾張桌子,來到正在算賬的大嬸跟前,“嬸嬸,蔓延找您有事吧?”

燕大嬸把計算器按得劈啪響,猛一抬頭,“丫頭,鮮梣是屬牛的?”

“啊?”段綢愣了,“我沒留意過。”

“那算了。”燕大嬸問,“你跟奶奶睡一屋,行不?”

鮮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