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點砸在身上,冰冰的,但並不覺得黏膩。
前廳的門敞開著,段綢和小包擠在那兒等著這場突如其來的雨。
透過玻璃窗,有人影晃動。
在雨裡,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時間太緊湊,鮮梣摟定蔓延的腰,啄了下他圓鼓鼓的雙唇,“這裡邊脹滿我的心跳。”
男孩女孩往兩邊撩著竹簾子,讓牽手跑進來的他們進來。
屋裡開了暖氣,汩汩冒著香氣的火鍋,讓人忽然有了饑餓感。
“中秋節下雨不吉利吧?”段綢追在後麵問。
蔓延用鮮梣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臉,“閼氏陵是半山區,冬天有冬雨,春天會飄春雪,那都不算奇跡。”
沒給團圓夜打冰雹就知足吧。
七個人按著順序落座,勾凇一扽包箏,趴在他耳邊囑咐,“把鏡頭留給他們,彆冒頭兒啊。”
包箏在下麵擰他大腿,“勾大媽,我曉得了。”
挨著包箏的就是段綢,豎著耳朵聽能排成隊的“情話”,但,事與願違。
孫傑跟許崇吃得安安靜靜,幾乎無語。
臉都給涮鍋的熱氣脹紅了,孫傑才憋出了一句,“吃紅薯嗎?很甜。”
“吃。”
孫傑忙不迭去鍋底裡撈了幾片,放到許崇的小碗裡。
“比涮土豆好吃。”
“你胃酸嗎?”
“啊?”許崇不解地看著他,“不呀。”
“那就好,吃吃吃,是營養佳品。”
“絕對無公害,是大嬸園裡種的。”
蔓延在旁邊敲出了一句。
包箏看到許崇碗裡堆積如山的吃食,一張俏臉拉得老長。
“你胃不好,少吃,最好不吃那種容易犯酸的東西。”
“吃幾塊又不會死。甜的我都喜歡。”
勾凇拗不過,隻好也去鍋裡撈,找了半天,就摸出了兩片。
他剛想把剩下的半碟子切好的紅薯片都倒進鍋裡,卻被蔓延擋住了。
“待會兒再下,不然鍋底都渾了。”
鮮梣戴上手套,把一盤子羊肉片推進了鍋裡。
湯水翻了幾個花,數雙筷子齊齊兒地下去打撈。
無酒助興,但桌子上的氣氛相當完美。
吃了幾波以後,鮮梣和蔓延把舊鍋底倒掉,重新換了水,再放入食材。
他們舉杯,相碰在一起,座鐘敲打了兩下,屋內歡呼成河。
段綢的臉紅成兩朵緋雲,“請各位儘情暢想未來吧!”
鮮梣在下麵與蔓延手指相扣,“我們倆兒的未來早已寫好。”
“學委,你來。”
許崇緩緩氣,“不出意外的話,我應該能夠爬上心目中的那座聖殿。”
臥槽,你在整個高三年級的成績排名一直沒出過前三,你要是進不了那座“聖殿”,我們楊總和副校盧溫得撞牆。
包箏再也不埋頭做鴕鳥了,“敲重點,學什麼專業,畢業之後去哪兒高就?”
“中文專業,研究生讀完回我們延鶴一中教書。”
“那不大材小用了嗎?”孫傑忍不住來了一句。
許崇頭一低,“我打來到一中,就在楊老師這裡,如果不是她,就沒有我的今天。”
許家在全國開著幾十家“言午禦膳”,總店在京城,他爸爸許踐結過兩次婚,在他前麵還有兩個哥哥,他是現任妻子的獨子,也最得父親疼愛。
他性格平和,不喜歡出風頭,怎麼也融入不了商業圈,而且他早有表示不會接父親的班。
哥哥們表麵對他好,實際上非常疏遠這個同父異母的小弟弟。
上高中以後,他患上了孤獨症,在楊言和同學們的熱情幫助之下,才漸漸擺脫出了困境。
“你呢?”段綢問孫傑“國家田徑隊等著你吧?”
“我不走那條路。”
“嗯?……”
在場的幾個人均大吃一驚。
“如果沒有郭萼教練的重點培養,也沒有我的今天。”
孫傑看著許崇,“我沒有遠大的理想,將來能考上一所體育大學,再回一中當個體育老師,也挺好的。”
勾凇的兩眼直冒水泡,“你的成績在省裡都排得上號兒,這是跟誰較勁呢?要當飛人,為我們延鶴創造一個奇跡,敢情是在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