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不懂鮮梣的心思,是他太無知,太狹隘。
第一步:冷眼,滿心不樂意,礙著鮮爸的麵子,不得已。
第二步:單戀來襲。
鮮梣的光與熱,不知什麼時候早已紮根在他心裡。
長了蔓草的沙漠,一切都有生命的跡象。
第三步:矜持著,他的驕傲,他的灑脫,不想被徹底左右。
現在這一步:完全折服,不用嘴上功夫,在心裡一筆一筆給記著小賬兒。
“天天都有新鮮奇跡發生,一口氣給講完的,那是早就寫好的童話故事。”
你昨天說是去苛大用功,肯定鬼扯,誰能把你在教室裡釘牢那許久,我的姓氏倒過來寫。
“你為啥這麼敏感呢?弄得我跟犯了罪似的。”
鮮梣的手伸到他的腋下,輕撓著。
蔓延給癢到了,憋不住一夾他的爪子,咬著牙關還是不笑。
我敏感個屁,沒一天不被你提溜著轉磨磨,我的苦惱,隻有自己清楚。
我純粹是又傻又缺的代言。
“昨天晚回來,我是去了他們的家裡做客,所以今天迫不及待地也想帶你去見識見識——”
“我不去。”
豪門的是是非非,跟我無瓜。
本尊不好那口兒。
“出了件大事兒,你要不要聽?”
長在我腦袋上的耳朵是啞巴組件,你非要給它訊息,就沒個不從的。
“施鞍館長從今日月卸任了。”
“咋啦?”
蔓延的後背都繃緊了,“鮮爸為什麼不用他了呢?他們吵架了嗎?”
鮮梣很“色”地盯著他的眼睛瞅了半天,“‘鮮爸’跟他師兄關係鐵得很呢。”
蔓延把頭一彆,不給他看。
鮮梣也沒再糾結,把唇壓在他的後頸上,低聲做出了解釋。
“燕老先生回國內定居,滿心想把肚子裡的‘好玩意兒’傾囊而出。施館長要全天候跟著老爺子學習。”
“那蔣老師一個人也應付不過來畫廊的事情呀——”
蔓延說著,忽然想到,鮮梣開口閉口提濟繆爾,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如果不跟鮮家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何苦來遠渡重洋地扒著脖子攀親戚?
頭回的奧德醫生給他看病,之後牽出了濟繆爾。他們兄弟二人是莫丹美術館的掌舵人。
這回的燕晞又是燕脂老先生的幺兒,臥槽,活脫脫的上層建築的“關·係·網”。
一個又一個的,都排得出來輩分。
思慮一閃即逝,蔓延頭發脹。
彆管彆管,關我啥事?
“扛著兩隻膀子一顆頭,不行也得硬上,蔣敝之必須給他外公做出點樣子瞅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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