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有故事給我們洗耳朵了,”

鮮梣作死地在彆人看不見的地方握了一把蔓延的大腿,“你要是膩煩的話,可以回去睡覺。”

蔓延拍他的手腕,當全世界的人都跟你一樣,愛虛構故事?

鬨歸鬨,但兩個男孩子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處去——

官致身為拍賣官,居然把內部消息都“賣”了,那他以後還能在橫楣待下去嗎?

事情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哪天秘密揭露,後果要怎麼承擔?

人家明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還要大膽前來,難道在局麵的背後隱藏著富有誘惑力的東西不成?

如果為了錢,這裡頭的貶損可不是一兩句話說得清楚的。

官致的臉上寫著平坦,又瞧著恩師傻笑。

“爸,我一定幫你們把三張玫瑰椅拿回來。”

話是對施鞍說的,目光裡都是蕩蕩的正氣。

“師弟,聽到了沒有?”

施鞍攥住“兒子”的胳膊,眼睛紅著,卻看向鮮輩,“我就一直說麼,我們小致終究會出類拔萃。”

倆小孩子當然也聽得清清楚楚,施鞍教授是官致的爸爸?

即使沒往“壞”的地方猜測,他們也頭大如鬥了。

施教授是有一個兒子,但不是眼前的這位,人家原本也是美院的教授,現如今卻在國外某藝術大學做訪問學者。

鮮輩沒有打斷此橋段的敘事節奏,語態平緩地說:“小致向來做事妥帖,凡我們想不到的,總有出人意料的結果拿出來,而且還能合乎邏輯地把坑兒填上。”

施鞍一拍腦袋,“呆頭鵝咋會兒養出這麼精巧的孩子來?”

那誰知道?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唄。

施鞍把鮮梣扯過來,“小曾不是要參加瓷器平麵設計大賽麼,來,我早有領進門的師傅預備著,好事要成雙。”

鮮梣一臉懵逼,官師傅何許人也,我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我無所謂,想當我媳婦兒的老師,條件可不是一般得高。

“鮮梣,彆光吃西洋畫兒技法,換換樣兒,圖個新鮮。我們的國粹你也得了解一二。”

還一二呐,給我零距離都沒用。

我心不在,勞您費心啦!

官致與鮮梣握手,“小曾的事我很早就知道,隻是苦於事務繁忙,今天正好有契機,這個師傅我可是當定嘍!”

機敏如鮮梣的,此時已變呆。光張大嘴巴,話怎麼都出不了口。

蔓延躲在鮮爸爸身後,不願意插言。

跟誰都不熟悉,還是敬而遠之得好。

說話講究有度,深淺摸不透,會得罪人的。

“得,我們小梣被嚇著了。”

施鞍抱著熱茶緊喝,“師弟,你來敲開南山門,我笨嘴拙腮,形容不好。”

鮮梣拉著蔓延坐在爸爸的右手邊。

有故事聽的小孩最幸福。

鮮輩端起架子,“故事老長,從哪兒說起?”

“我起個頭兒,剩下的都歸你。”

施鞍晃了晃腦袋,“你胡細姨是官致的媽媽。”

官致喊施教授爸爸,而他的媽媽是胡細阿姨,這人設派送,誰敢接收?

施教授的這句話如同炸雷,把兩個男孩都嚇了一跳。

“不是吧?”

鮮梣攥住蔓延的膝頭,捫心自問著,胡姨從不說自己的事,而我也尊重她,向來也不多問。

怪不得避而不談,原來啊原來……

鮮梣跟蔓延耳語,“是我想象的狗血劇情嗎?”

蔓延搖頭,“不像。”

是不像,胡細阿姨似乎就沒跟施教授說過幾句話。

施鞍還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話敲醒了“夢中人”,反倒讓鮮大總裁尷尬了。

師兄啊,你咋這麼會叫人想入非非嘞!

你是說書人,下“扣兒”得合理,沒邏輯的東西坑的是誰?

“胡細姨在揚州澹dàn窯的胡家排行老幺,也是最不順風順水的那一個。”

鮮梣提溜蔓延的頭發根子給解釋,“如意樓的老板胡稀是胡家的老二。”

為了參加你安排的比賽,我不得不體察天下誰家燒的瓷器好。

聞名於世的廣陵澹dàn窯早在我的知識小寶庫裡收藏好啦。

我隻問藝術品,不管人家的家務事哈。

“澹窯主事的是他們的大哥胡承。胡姨是你們爺爺的表妹,論起來,該叫表姑祖母的。”

鮮衝著小兒子說,“你哥自小喊慣了口,改不過來的。”

鮮梣在下麵舉手示意,“我胡姨是江南佳麗,才不老氣橫秋的,打死我也不承認她是‘滅絕師太’。”

施教授咳嗽了兩聲,這裡沒有峨嵋派啥牽扯,我們說的是胡家故事。

“彆老打岔。”

蔓延偷偷一撚鮮梣後腰,故事講不完,拍賣會我就沒心情參加了。

胡細的母親是填房,到胡家澹窯的時候,大太太所生的倆兒子都已成家立業。

有了小女兒,老父親疼愛得不得了。

依著胡家的祖訓,女兒不允許參加澹窯上的諸事。

女孩子模樣俊俏,性格溫順,到了待嫁的年齡,提親的人都踢破了胡家的門檻子。

胡細住在京城表哥家裡,由曾豈護著,讀完大學以後,本無意返回原籍,但念及父母年事已高,不得不委屈求全。

最後由老爹做主,嫁給了跟胡家有生意有關聯的官家。

紅顏多命薄。

胡細生下兒子官致才兩歲多,丈夫因酒駕出了車禍而撒手人寰。

沒了男人,兒媳婦兒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