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自家車子跟前兒,李結狠命地用腳踢車門子。
任冬手腳不利落地幫著這位小爺把鮮思柳扶進後車座。
“開車去!”
任冬一打眼,我操,老子的駕照剛拿到手,你也不怕有了閃失。
李家是雇不起司機麼?大老遠的,你媽自己當司機,讓我跟著你們一路顛簸,還得讓我這個二五眼打零工。
咱能叫個代駕不?
山高路遠。給多少錢,也沒人兒跑到這山旮旯兒裡來找死。
任冬摸了一把臉上腫得老高的大塊,火辣辣地疼,腹誹著:我特麼看走了眼,就連個二百五的貨都搞不定,我以為他是隻臥兔,瘋了咬起人來就成了狗。
這一段兒要是傳到延鶴一中,我的臉往哪兒擱?
李結剛要進去,忽地想起了什麼,大踏步又走了回來,上前揪住鮮忠國的衣服領子,後者沒想到外孫會有這麼一手兒,著實給驚住了。
兩個隔輩人的眼裡,老的那個是驚恐,少的這個卻是憤懣。
忤逆了。老人的態度有所轉變,不是怕字當頭,而是豪氣衝天。
孩子,你再往下做一步,就是“死罪”。
“老東西,從今兒起,我要是再踏上你們鮮家屯一步兒,我特麼就死無全屍。”
這算童言無忌嗎?說話要當心。
怕隻怕一語成讖。
李結對姓鮮的恨之入骨,可他的骨子裡又何嘗沒有鮮氏的一絲濃血?
“哎喲喲,要殺人啦!”
一個顫顫巍巍的老婦人尖叫著,從帳篷裡踩著穿花布鞋的小腳蹦噠出來,直撞進鮮忠國和李結的中間。
李結被撞蒙了,再混,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婦又能怎樣。
他險些摔倒,對橫插過來的那位怒目而視。
“小畜生!”
老婦雖然滿頭銀發,但麵模兒還算紅潤,聲音也相當響亮。
“我說什麼來著,黃鼠狼還能下出狼崽子來?瞧瞧,才多大點兒啊,就這麼樣兒地玩橫,以後還不得反·天呀!”
老婦人是誰?
鮮家屯的人自然都認識,鮮梣回老家的次數雖少,但從老奶老爺那裡,也能了解一些家族的梗。
蔓延的懵懂呈幾何級上升的趨勢,一個人物還沒完全消化掉,又來個新登場的。
“二妹!少說兩句,跟小孩子置氣,丟人呐!”
鮮忠國衝老婦人一擺手,自己先走了。
不走乾嘛,該說的都倒出來了,閨女被罵慘,外孫又來擺開了氣吞山河的架勢。再嘮,就是笑話。
“大哥——”
老嫗還要說什麼,一冷眼,看到路的儘頭走來的一個人,立馬就封住了嘴巴。
鮮忠國也瞅見了來人,狠狠瞪了他的二妹一眼。
婦人領會了大哥的意思,上前就推新來乍到的那位。用“搡”更確切一些。
“這裡是鮮家的地界兒,你算哪門子的?沾上火星子,燎得皮開肉綻的,走開走開。”
那位並沒有躲閃,體力健壯的年輕人,也不好對老人出手。
在邊上看戲的各位小朋友,友好的,非友好的,都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懾。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