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的潛台詞是:鮮少的功底不用計較,一年不學,也是人中翹楚,可蔓延那麼拉胯,也能跟他在一起摸魚,我咋就不行呢?

人家是藝術生,走完了校考,等於高考已經過半。文化課成績跟你不是一個等級好不好?

段綢憋了一肚子話,想再惡心包箏一頓,但被看出端倪的許崇示意了一下。

“我們都累了。”

鮮家屯的“吃雨水”要持續到晚上,也省得鄉親們再回去準備晚飯了,吃剩下的料,每家每戶分一點才是圓滿。

中午吃得太飽,又送走了老友們,蔓延的心裡有了幾許失落感。

從此以後,他就歸屬鮮梣一個人的了,少了團聚的喧囂,鬱悶難免。

但在隱藏的另一麵,他的心裡卻踏實得要命。

為心愛的人終老,為什麼不就此安穩呢?

鮮梣跟他小聲說:“你和老奶他們先回家,我跟廣行得去轉轉。”

“要去很晚嗎?”

五個字一出口,蔓延就有點後悔了。

人家又沒說具體活動內容,你乾嘛跟個新婚小媳婦兒似的戀戀不舍。

帳篷頂上的大燈泡散發著賊亮的光線,就著鮮家屯仍然熱鬨的鄉音,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鮮梣的寬厚手掌握住了他的膝頭。

“他也沒讓我陪,但放他一個人,未免有些淒涼。可以帶你去,但老人們這邊又空空蕩蕩的……”

也是嗬,哪頭兒都放不下,但總得有個兩全之策。

在鮮輩母親這一枝上,唯有他老姨和姨夫了,他早想把兩位老家兒接到延鶴城裡去住,照顧起來也方便些。但落葉歸根,愈老愈離不開故土。

鮮梣又俯首在蔓延耳邊,仿佛周遭的一切嘈雜都不存在似的。

“有太多的事,你還不知道,到了晚上,我給你細細講來。”

抗拒不再有,能有的,全是解釋不儘的期待。

廣行剛出了帳篷,鮮梣就跟了出去。

“你撂下小曾不管合適嗎?”

鮮梣眯著眼睛笑,不答。

我的小延會體貼人。

家鄉的星空很是燦爛,傍晚的月亮還沒升起來,但一粒粒春星卻在閃耀,數都數不過來。

廣行隻好走。

男孩跟在他的身邊。

沉默了老久,鮮梣才道出了自己心裡的東西。

“以後的每一年,隻要想家了,我就會帶小延來,你卻不一定有我這麼幸運了。”

廣行兩手插兜,腳下的步伐卻絲毫沒有放慢的意思。

離人群的喧囂遠到聽不到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鮮家屯村西的墓園。

“去年清明的下午,我和你爸爸緊趕慢趕,才回來給老祖宗添墳。今年……我以為不用來了,可你們又給我製造了一次機會。”

故事真理:主角製造了所有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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