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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咒我,我活得比誰都不賴,用不了幾天,連金飯碗都捧在手裡嘞。

曾其舉起手中物,剛要給鮮梣身上砸過去,又嚇著似的懸崖勒馬,躺在那兒裝死。

我是孫子,殺到眼前的這個又是爺爺,還是閻王,不小心準給針尖麥芒刺痛我身。

“真想死,法子有一萬多種,你偏偏用了最無效的那個。”

操,傍著會生金蛋的首富,傻逼才鑽牛角尖。

瞧我這金龜婿,跟老丈人就特麼一個冤家路窄,要是說話算數,準叫我兒子跟他拆火。

不孝不敬,當我是盆景——純擺設?

鮮梣坐在鮮輩待過的靠椅上頭,那行為作派與他爸爸簡直彆無二致。

“背著我爸爸,我可以先斬後奏。”

不鹹不淡,音量不用很高,曾其就已經給鮮梣波瀾不驚的氣勢壓製住,師兄不在跟前兒,遠水解不了近渴,真栽倒太子爺手裡,他可不想成為第二個和珅。

一步走錯,斷了頭,能怨誰?

鮮梣想把老丈人像汙垢一樣抹除掉,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曾其的後背濕了,連手裡的冊子滑落到地上,他都沒有覺察得到。

瘋其半生,想成就某事,到頭來卻遇到頂頭的大克星。

進了鮮氏,我不怕是羊入虎口吧?

我活脫一個絕世美男,如今卻把自己糟蹋成了joker(小醜),豈不哀哉。

“你想怎……怎樣?”

說話打起了結巴,師兄前腳兒剛走,鮮梣就殺了過來,隻怕來者不善。

“要死要活的,你想怎樣,難不成還叫我爸八抬大轎把你抬到營造供起來不成?”

曾其把手捂上臉,後槽牙咬得直“咯吱”。

你爹真拿八抬大轎來抬我,你小子就敢放火把轎子給點了。

你不怕你爹,我可怕小魔王。我自己個兒的爹給我留的那點子人情紅利得悠著點用,如果哪一天燃料都被耗儘了,就沒有哪路神仙想救我了。

“我不是一個人活成了千年的烏龜,覺得沒勁麼。”

你身上就是有王八蓋子,我也得給你掀下來砸得稀爛。

“死路不是你自己選的麼,誰還拿刀架著叫你吸毒了?”

老子已經戒斷了,整整半年又零一個月,彆說毒,就連香煙都沒讓我沾過。

我不想死,我想重新活一次,小爺爺,能給我做人地機會麼?

不看我,看我是你寶貝媳婦爹地的份數上,放過我一馬吧。

殺人不過頭點地,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為了我兒子,我得拚掉老命——”

鮮梣“謔”地站起來,逼近他眼前,兩眼冒火地瞪視著他。

“十八年了,有哪一天,你為蔓延考慮過丁點的生與死?”

“暴打他,拋棄他,你讓蔓延挨過餓,從頭到腳,連他長長的每一根頭發絲都沒有你的功勞。”

曾其兩手撐著床,往後躲著,在後頭隻有阻擋的牆體,他是不可能鑽進地縫兒的。

“人都有犯渾的時候,從壞壞的,到質的飛越,你也得容我工夫兒不是——”

鮮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