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進就不進,吃了火藥怎地,鮮梣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過了淩晨一點半以後,鮮梣實在沒忍住,輕手輕腳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畫室地上攤著很多設計草稿,而蔓延盤腿坐在地上,正與某人通話。
【小曾:你們儘快把圖書館的外觀模型弄出來,三維效果圖的內部功能也得排好。】
蔓延的通話告一段落,才揚臉給鮮梣笑。
“好了,答案自己跑來,我措手不及。”
細白的臉蛋兒上沾著一些鉛筆灰,但在蔓延這裡,不但不讓人覺得可笑,反而更揪鮮梣的心疼。
鮮梣彎腰,用大拇指努力擦拭著塵埃,喉嚨裡歎息,把人打橫就抱了起來。
蔓延沒有掙紮,軟綿綿地勾著鮮梣的脖頸,嘴巴很不老實地叼著他的耳垂兒。
“我想,我沒有力氣洗澡了。”
在很久很久以前,當蔓延還是一隻渾身充滿危險的小刺蝟之時,鮮梣隻能做蹩腳的獵人,費儘心思,都不能收攏到蔓延的所有。
到如今,他的苦心收到了成效,會撓人的利爪縮了回去,給他的都是溫柔和順從。
強對更強的法則。你弱了,反倒叫對方亂了方寸。
來之不易嗬!
鮮梣情不自禁把臉頰貼上蔓延的灰,不停地摩挲著。
“寶貝,以後,再這麼拚命,就把你鎖在我身上。”
蔓延“咯咯唧唧”地笑。
“不信?”
在他們說話的當兒,鮮梣腳下的步伐卻半點兒沒停。
“醋從哪兒酸的?”
我在課堂裡學得好好的,外加體育和聲樂鍛煉,是誰非要把我拽到這個陣營裡來的?
既然來了,手也癢了,眼也饞了,不貢獻點什麼,我還是延鶴一中的一分子麼?
鮮梣把衣服給蔓延清理乾淨了,人順進擱了不少養料的洗澡水裡,彎腰給他的後背塗抹搓澡泥。
蔓延兩眼迷離,摟著他的腰不撒手。
“回答我呀……”
回答什麼,我又不是造老陳醋的,我哪兒研究得明白醋為什麼會酸。要不你等我問問營造食堂一位專門做山西麵食的大師傅再給你答案。
鮮梣俯頭狠狠地把蔓延的嘴巴給吻了個結實。
“嗚——”
今晚的蔓延仿佛卸下了全部的防備。
鮮梣的腦袋裡是有警鐘在敲響的,熱情由他開始,他強壓著情感的火焰,又及時叫停了事情的發展。
“我跟你商量個事兒,行不行?”
蔓延有點不依不饒地把頭依靠著他的身體,兩手拉扯著他的胳膊,還用牙齒撕咬著鮮梣那一段裸·露的小臂。
“我想把雙層換掉,我每天爬上爬下地去找你,情理也說不通不是。”
不定啥時候還甩臉子,同床共枕是我揮之不去的噩夢。
蔓延錯愕地盯著對方的眼睛,當初是我讓你擺上掩人耳目的雙層床的?你對我圖謀不軌,現在還好意思講這個。
蔓延把背給他,兩手按著浴缸的邊沿,冷淡地給了倆字:“不給換。”
好吧,不換就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