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瘸qué一拐著上了蔡化的越野車,裡麵有個人躺在寬大的後座上蒙頭大睡。
誰呀,敢在老蔡的車上裝逼?
旦崛揉了揉眼睛,那件外套他當然認識,是鮮梣的。
怎麼著,這少爺不上學,跟著他們要去捉賊?
蔡化從隨手的醫藥箱裡抓出個紅花油,扔給他。
旦崛撩開褲管,抹吧,輕傷下不了火線。
出了城,旦崛才悄聲問蔡化,“能說話不?”
沒等蔡化張嘴,躺著的鮮梣悶悶地開了腔,“你們說你們的,我聽得見。”
你倒想聽了,我滿嘴葷話,也得敢說呀。
再說,你帶著這麼個大棒槌乾啥,要是見了什麼臟的臭的,汙染了小孩子的明眸,到時候鮮大人問起來,誰扛著責任的大旗?
叫小孩子見識見識事情的本源,也是一種磨練。當然,廣行有征得鮮輩的同意。
“哈裡真吸毒嗎?”
旦崛著忙擺手,“我弟弟連煙都不吸,他小時候犯過咽炎,落下了病根兒,辛辣的東西都沾不了口。”
辛辣的東西不行入口即化,所以辛辣的精神刺激才更需求?
說起來,弟弟的命比旦崛要苦多了。後娘很少管兒子,哈娜奉行的是行樂至上。倆孩子跟張會待在一起的時間占據了他們整個童年的大半。
跟哈裡真決裂,是痛苦難耐的抉擇,可不能叫老媽知道。
幾間農舍,一位老婦人正在簷下小桌上描花樣兒。
“媽!”
旦崛搶過去,蹲在老娘跟前兒兩眼發紅。
“你見了哈裡真沒有?”
張會愣住,掐住了手裡的鉛筆頭兒。
兒子小半年沒回來,剛一見麵就問弟弟,你是來看我,還是找他?
“噓,小真在屋裡睡覺呢。”
旦崛“噗通”往地上一坐,親娘,您老人家可是救了我的卿卿性命。
蔡化帶著鮮梣沒跟旦崛直接進入,他們繞到後院察看。那輛金色的哈雷摩托就停在竹籬邊上,一頂金色的頭盔車把上掛。
找人找得這麼順,似乎有點不合情理吧。
蔡化給車子拍照取證的同時又撇了嘴,“廣行要是搞刑偵啥的,準能成神探。”
成神探容易,做我爸爸的左膀右臂得是矬子裡拔將軍。
鮮梣納悶:哈裡真為什麼跟我的車子碰瓷?我跟他無怨無仇,做壞事總得有個原因吧。
旦崛把母親拉起來,連哄帶騙地說:“我奶奶打電話說燉了鍋羊骨頭,你去那邊給我端來吧。”
老人又不傻,自然明白兒子找轍把自己支走。
眼不見為淨,你們兄弟倆的事,我也插不進腳。
沒老人在眼前兒礙眼,旦崛的氣勢忽地就頂上了腦門子,一腳踢開西廂房的門。
“我操·泥馬的,哈裡真,你給我滾出來!”
睡得正香的哈裡真,給外麵的叫罵聲吵醒了。
“哥——”
旦崛掀起被子,對著床上人就是一頓拳腳。
哈裡真抱頭,但沒還手。真打起來,把三Muse綁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
如果老媽看到他們兄弟掛了彩,傷心的又會是誰?
“鮮家少爺怎麼著你了,你非要跟他的車親嘴兒?”
旦崛揪著弟弟的衣服領子質問,但哈裡真頭也不抬。
“啞巴啦?”
“沒什麼可說的,我不認識你們少東家,連他車子的一根汗毛也沒有碰倒過。”
哥哥照著弟弟的下巴來了個衝天炮。
你的哈雷摩托是沒沾到人家小少爺坐騎的邊兒,即使是擦身而過也不行,路那麼寬,你特麼地非要去冒險,不作死是什麼?
兩個陌生人,一個小年輕的,加上一個老年輕的,站在門口,往裡頭瞧著他們兄弟。
哥帶了幫手來,怪不得鬨這麼大的陣仗。
“你要是不給我講出個子醜寅卯來,今兒也就今兒個了,要死要活,我給你個痛快。”
鮮梣給蔡化遞了個眼色,把這個人交給我吧。
蔡化咳嗽一聲,“真相跟著死人就沒了。”
旦崛把兄弟往亂糟糟的床上一丟,心說:他不死,我能活嗎?
哈裡真身材中等,漂亮五官,留著一頭長發,用個皮筋捆在肩後。
鮮梣拽過一把帶靠背的木椅往屋當間兒一坐,對著那個被揍得發暈的人相麵。
“你認識我嗎?”
哈裡真搖頭。
“誰指使你剮我的車?”
“你是……鮮家少爺?那車是你的……”
殺了人,都不知道自己殺了誰,這個過程就比較悲催了。
哈裡真攥起拳頭,給了自己的腦殼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