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潮水一般的殺氣瘋狂的在房間中湧動, 衝著巨狼包圍了過去,讓這隻看起來凶狠猙獰的巨狼嗚咽了一聲,慢慢的向著後麵退去, 想要離開這裡。
“Sit down.”米亞從床上站了起來, 以一種俯視的姿態緊緊盯著巨狼的眼睛, 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過的話,握緊了手裡麵的細劍。
她討厭不受控製的危險,很不巧, 這隻莫名其妙出現的巨狼就是一種不受控製的危險。
要麼臣服,要麼死,她給了對方選擇,也給了自己選擇。
就算是拚著受傷, 她也要把這頭巨狼給留下來, 而不是放任一個可以隨時闖進自己房間的危險在外麵對她虎視眈眈!
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於米亞散發出的洶湧惡意,那頭巨狼嗚咽了兩聲,彎下了自己的後腿坐到了地板上。
一邊往下彎腿, 它還一邊偷偷的看著米亞,似乎是擔心這個凶惡的家夥用手裡麵的那把可怕的武器捅它一下,原本猙獰的的狼臉竟然顯得有點兒委屈巴巴的,也是詭異的要命。
“嗚——”在地板上坐好的巨狼看著米亞, 喉嚨裡麵發出了一陣咕嚕聲, 似乎是在說我都坐下了你怎麼還不坐下?你這樣居高臨下的樣子真的讓人家好害怕啊......
米亞看著這頭看起來十分通人性的巨狼, 眯起了眼睛, 這玩意兒真的隻是狼不是什麼人變成的狼嗎?
畢竟曾經有過被狼人坑的經驗, 米亞在這上麵還是挺謹慎的,對眼前的這頭巨狼保持了足夠的警惕。她慢慢的後退,坐到了床邊, 但是手上的細劍卻並沒有收起來,隻是不再指著巨狼,讓雙方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沒有那麼嚴重,緩和了很多。
一人一狼都沒有再說話,米亞沒去打開燈,巨狼也沒起身攻擊她,雙方隻是各踞一端安靜的坐在房間裡麵,互相在黑暗中瞪著對方。
拋開這黑黝黝的沉重氣氛,兩雙不同深淺的綠眼睛在黑暗中時不時的眨動還是挺有意思的——雖然米亞覺得對麵的那頭巨狼的眼睛綠的有點兒雜,不是很好看。
總而言之,月圓之夜就這麼平靜的過去了,除了坐在床上好幾個小時渾身僵硬之外,米亞並沒有什麼損失。但這已經足夠讓她心情非常不爽了,她可是一個還在修養中的‘傷病’人士,為什麼要受到這種糟心的待遇啊?
所以等到天蒙蒙亮,月亮落下去之後,她看到那隻巨狼的臉正在痛苦的變形就格外的生氣。
媽的真是一個狼人!
“噗——”米亞拎起床上的薄毛毯丟到那頭正在變形的巨狼身上,表情十分暴躁,特麼的她一點兒都不想要在自己的房間裡麵看到一個裸著的家夥!
“呼呼呼——”被毯子覆蓋住的巨狼的身體不斷的扭曲拉伸,最終一個人形狀的生物出現在了毛毯下麵。
從體積跟形狀上來看,這應該是一個男人。
米亞皺著眉想著,就見到那張毛毯蠕動了兩下,冒出來了一個腦袋,“梅森·洛克伍德?”
她看著這張熟悉的臉愣了一下,隨即暴怒,媽蛋就說這人接近她彆有目的,原來根本就是打著把她當成血食的主意嗎?要不是她震懾住了對方的話,現在她是不是就隻剩下了一堆骨頭架子了?
米亞的眼睛中染上了一股墨色,風暴開始凝聚。
“嘿嘿,冷靜一下!”梅森敏感的察覺到了房間裡麵的氣壓飛速下降,顧不上自己還沒有從地上爬起來,趕緊開口解釋。
他怕現在不說清楚的話,待會兒就沒有機會了!
雖然搞不明白這女孩兒明明整個晚上都很安靜的跟他和平共處了,為什麼到了早上卻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但是腦子清醒過來了的梅森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依然有些心驚膽戰。他非常確定一件事,如果昨天晚上失去了理智的他真的攻擊了這女孩兒的話,最後死的那個人肯定是他自己!
彆問他為什麼這麼想,那把鋒利的細劍現在正對著他呢,上麵散發出來的可怖氣息足以讓他對此退避三舍,完全不想要靠近這玩意兒。
更不用說昨天晚上這女孩兒身上散發出來的濃重殺意,能夠讓沒有意識的他臣服,梅森簡直想象不出她以前到底是做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才能養成這麼重的殺氣,讓一頭沒有理智的瘋狂野獸也不敢做出任何攻擊的行動?
要知道,野獸的可怕之處就在於他們根本就沒有理智,也不會害怕,讓昨天晚上的他乖乖的縮在窗戶邊上的角落裡,這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嗎?就算是吸血鬼,變成了狼之後的狼人也會衝上去咬上對方幾口的!
梅森活動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體,感覺昨天晚上可能是在窗戶前麵待得時間太長感冒了,現在肩膀都在發疼——雖然身為一頭完全沒有禿頂的狼說自己吹風時間太長導致感冒這種事情有點兒扯,但既然他在變成狼的時候都跟著妹紙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晚上了,扯點兒就扯點兒吧,畢竟肩膀疼是真的,也隻能是這個理由。
不然呢?說他是變成了狼失去了理智之後因為太害怕導致了一動不動了整個晚上導致的肌肉僵硬嗎?
米亞看著他活動身體的樣子冷笑,“如果我不冷靜的話,你現在就不會坐在這裡跟我說話。”而是成為一具已經沒有了氣息的屍體!
“好吧,好吧,我知道這件事是我的錯,能給我一個機會解釋一下嗎?”梅森看著米亞露出的一口小白牙,莫名的有種她的犬齒比自己還要尖銳的錯覺,一陣牙酸。
所以這女孩兒在法國的時候到底是做什麼的?普通的學生真的有這種實力嗎?
梅森齜牙咧嘴,感覺自己的肩膀更疼了,順便還想起來了一個曾經聽說過的不靠譜的傳說,感覺頭也跟著一起疼了起來。
“我正在聽。”米亞露出了一個假惺惺的笑容,手裡麵的細劍輕輕的點在了地板上,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給闖入了她房間的梅森來上一個快樂的穿刺。
畢竟從法律上來說的話,洛克伍德先生這是屬於入室**了,這種情況下,她這個年齡的未成年人就算是乾掉了他也不用負什麼法律責任。
而且......她衝著梅森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會不會有人知道他來到這裡還是兩回事呢,也許從此之後神秘瀑布鎮的梅森·洛克伍德就成為了失蹤人口了呢?這樣還能避免給警察和律師添麻煩,多好?
“呃——”梅森不自覺的抖了一下,感覺渾身發冷,把本來落到了腰間的毛毯往上拉了拉,包裹住了自己。
看來狼人的體質也不是萬能的,在清晨這種低溫的時間也會感到寒冷。他在心裡麵嘀咕了一句,輕咳一聲,衝著米亞開口,“實際上——”
但一句話還沒有說完,米亞就將食指放在了唇前,示意他噤聲。
隨後一陣腳步聲由遠至近,“親愛的,你起床了嗎?”米蘭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米亞迅速的從床上跳下,身體仿佛貓咪一般輕盈,半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的用力拽住梅森就把他給塞進了床底下,完全不顧他被床沿給撞的疼的表情都扭曲了起來,衝著外麵喊了一聲,“是的,我醒了。”
“閉嘴,待在這裡!”她瞪了一眼捂著腦袋直抽氣的梅森,低聲說,然後保持著自己以往的行動速度,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門口打開門,露出一個甜蜜的笑容,“早上好,米蘭達。”
聲音輕鬆愉快,完全聽不出來上一分鐘她還在凶狠的威脅著梅森,讓這個倒黴的狼人心情十分複雜。
長得不錯,經濟情況也不錯的梅森萬萬沒有想到,他人生中的第一次躲進床底沒有貢獻給當初那個漂亮的校花,也沒有獻給哪個時尚光鮮的都市女性,更沒有送給已經有了丈夫或者是男朋友的美麗主婦,而是在自己的家鄉,好友的家裡,他的外甥女的房間中——還不是自己自願的那種,也是心塞的要死。
然而沒有人會關心他這個時候的心情,正在跟米蘭達交談的米亞不會,突然接到患者電話的米蘭達也不會,“我昨天買了新鮮的法棍放在廚房裡......”
這位儘職的護士交代完了事情之後,就匆匆的下樓離開了家。
格雷森帶著傑瑞米去參加親子活動了,家裡麵隻剩下了她跟埃琳娜還有米亞。埃琳娜這個夜行動物不用去管她,但是米亞卻向來生活規律,還是要交代一下的。
開著車迅速離開了家的米蘭達並沒有發現這個生活規律的外甥女房間的床底下正窩著一個裸男,還是被乖巧的米亞給塞進去的——非常粗暴、毫不留情的那種塞!
以至於梅森被迫窩在床底下的時候甚至在自己的腦袋上麵摸到了一個鼓起來的包,簡直都想要迎風流淚了。
不過顯然米亞是不想要給他這種機會的。
送走了米蘭達之後,她立刻轉身回到房間裡麵掀開了床單,“出來!”她瞪著梅森說,隨時準備繼續粗暴的把這家夥給從床底下拽出來。
但已經經曆了一次她的暴力的梅森這次學聰明了,根本就沒有給她動手的機會,自己從床底下鑽了出來,還順便的把那張毯子給係在了腰上,確保自己不會因為走光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再被這妹紙給折騰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