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現在要自己裝修自己的房子?”郭小魚這段時間寂寞的很,因為米亞周末的時候都沒有時間跟她一起去逛街了,誰知道對方竟然不聲不響的買了房子還順便的搞完了一部分的裝修?
“對啊,人工太貴了。”米亞歎氣。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刷牆加上刮個大白,這個支出就要五位數,再加上貼壁布的人工費,打家具的人工費,接管道的人工費.....反正是挺麻的。至少按照她現在的這個收入,是不能隨意揮霍的水平,那還是她自己來吧,彆到時候揮霍過頭了連貸款都還不上就慘了,總不能厚著臉皮去跟米冠借錢吧?
“......應該說你太狠!”郭小魚衝著米亞豎起了一根大拇指,“我在京城這麼多年了也沒你膽子大!”
該說藝高人膽大嗎?米亞一個人就敢買那種獨門獨戶的房子居住,她就沒有那麼大的膽子,隻敢買安全性更高的公寓。
“自己住嘛,還是要舒心,我就喜歡這種寬敞的院子,可以隨便折騰。”米亞托著下巴說。
住公寓有住公寓的好,住獨棟有住獨棟的好。
難得回到老家,還是在京城生活工作,這種環境要是不住獨棟才是浪費了國家良好的治安條件吧!
啊,對了,雖然治安條件良好,但她有時候會出差,還是要安裝監控設備跟警報係統的,這樣就又要支出一筆錢了。不過這筆錢可以到最後才支出,倒是可以慢慢的攢。
現在她需要的是把房子的基礎工作給做好。
可是一個人做這些工作真的好累啊......大夏天的,米亞穿著大T恤跟運動短褲坐在新買的房子的屋簷下,咬著旺旺棒冰滿臉煩惱。
一點兒都不想要乾活怎麼辦?
拖人下水?
她從褲兜裡掏出手機,劃了半天也沒有劃拉出來合適的人選。
大周末的,天氣又這麼熱,大家都想要在屋子裡麵待著吹空調,誰想要出門啊?還是出門乾活?
倒是有一個人選挺適合的,可是老實說,米亞不是很確定對方的周末是不是真的周末,畢竟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們卷起來也是挺要命的。特彆是剛畢業的小年輕,即使是研究生畢業,在這種工作地點也沒辦法翹尾巴——人家研究所裡麵是有院士的,博士更是一堆,研究生算什麼啊?
把上個月已經進入了京城某個專門研究快遞的工作單位的韓掣給從備用勞工中踢出去,米亞繼續啃自己的棒棒冰,徹底的擺爛不想要乾活了。
人嘛,一旦進入了一個安逸的環境裡麵就會很容易讓自己被同化,米亞安慰著自己,純粹是因為現在的環境太悠閒了所以她才會不想要動,是環境的錯不是她的錯。
嗯,說穿了就是懶!
“嘀嘀嘀——”米亞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眯著眼睛一看,這不是善於薅羊毛的溫導嗎?
“我說溫大導演,你都薅了我一年多的羊毛了,難道現在網絡溝通已經滿足不了你薅羊毛的手速,要通過電話來扮演貞子小姐了嗎?”米亞都服了這位了。
就過去一年多的工作量跟工作範圍,她是真的沒有藝術總監之名卻有藝術總監之實!
那利用率高的,簡直都讓她懷疑這位溫導演是不是把她當機器人用,這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用呀!
本來是想要看看這位的極限在哪裡,到底能夠忽悠多少人來給自己工作,但是沒想到看著看著她自己倒是當了一年的白工,也是無語。
“嗐,看您說的,我這不是電影都拍完了嗎,哪還能繼續折騰您大駕?”溫澤境乾笑一聲說。
真的,所有被他給忽悠來乾活的人裡麵他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米亞。
人家妹紙隻是因為跟他見了一麵認識了,就被坑的做了一年的白工,這事真是說出去都是要遭天譴的!反正電影項目裡麵的幾個負責人都挺譴責他。
“我說導兒,你是真的手黑心更黑,連人家剛進入行當的小姑娘都坑,良心都不會痛的嗎?”製片人老劉就曾經譴責過溫澤境。
不是他同情心泛濫,覺得人家姑娘可憐——他自己還不是更可憐,被導演一頓理想夢想跟前景一通說就腦袋一熱一頭紮進了這個項目?
還有一堆的工作人員們,大家哪個不是為了一腔熱血在奮鬥?
可米亞是真的可憐到讓他這種真·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製片人都看不過去了。
他們這幫子在項目裡麵工作的人至少每天還管飯,每個月還開工資呢。雖然不多,但好歹也算是一份正經工作,人家米亞妹紙呢?就開始的五百塊錢的乾果就把人打發了,從此之後隻見薅羊毛不見喂青草,周扒皮都沒導演狠啊!
那妹紙也是單純,就這麼傻傻的被人給忽悠了,每天在自己的工作時間外繼續加班給項目組做設計,而且還是素養賊高的專業設計。看的老劉後來都默認了溫澤境這種薅羊毛的行為,因為米亞這這水平性價比真的是冠絕整個項目,沒了她的話,他們想要找到這樣水準的一個藝術總監的花費至少要從七位數字起跳!他們這個劇組是絕對沒有那麼多錢來請彆人來代替的。
所以他也隻能看著導演喪心病狂的薅羊毛,把愧疚深藏心底了。
不過今天溫澤境打電話不是來薅羊毛的,“電影春節上映,我跟你說一聲,問問你要不要參加首映式。然後就是跟你補簽一份藝術總監的合同,到時候電影賺錢了好給你發工資。”
這片子,從立項到籌備再到拍攝上映,都過去了好幾年的時間了。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要上映了,米亞這個大功臣功不可沒,要是不來首映的話,他自己都覺得心裡過不去。
另外就是他說的那個藝術總監的事情。
雖然平時大家總是吐槽他忽悠人,但是該有的還是要有的,特彆是米亞這妹紙。人家給他幫忙一分錢都沒收,他總不能就真的當沒看見裝不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
“行啊,你帶著合同來我這邊吧。”米亞衝著電話報了個地址,對所謂的藝術總監根本無所謂。
有就有,沒有就沒有,權當是為了祖國的電影工業做貢獻了,看著一群熱血沸騰的人充滿乾勁兒的紮在一個項目裡也挺有意思的。至於會不會賺錢?
隨緣吧,賺了當然好,沒賺也不能否定大家都努力。
“那行,我這就往你那邊走。”溫澤境答應一聲,掛了電話,把東西往包裡麵一塞拎起來就走。
“......感覺導演像是變了一個人。”某個工作人員偷偷吐槽。
雖然溫澤境不是那種不苟言笑的人,但也不是那種天天都把笑容掛在臉上的笑麵虎,性格還是蠻正經嚴肅的,今天怎麼突然笑的像是一朵向陽花?
“導演變成什麼樣子取決於他麵對的是什麼人,這種情況隻限定咱們那位從來沒有出現過在現場的藝術總監!”他旁邊的兄弟翻了個白眼兒說。
作為一個全程跟下來了項目的人,他是再清楚不過那妹紙有多倒黴,一年多的時間啊,就用五百塊錢的乾果就打發了,導演是真的不做人!
要是這樣的人都得不到導演那比陽光還燦爛的笑容,那未免也太對不起她的付出了。
他對麵的妹紙看這位一眼,又重新低下了頭,一句話都沒說。
活該你們這群人當單身狗,就導演那笑容明顯是春心蕩漾,跟免費勞工有個毛線的關係?
但她懶得說,關她屁事?
溫澤境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員工們是怎麼在背地裡麵吐槽他的,直接出了門打了一輛車直奔米亞報出來的地址。
結果萬萬沒想到中途又出了事,等到他終於到了米亞說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三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喲,溫導,您這是遭遇了搶劫?”米亞聽到門口有動靜,就見到溫澤境渾身亂糟糟的樣子走了進來,還兩眼無神。
這明顯是沒戴眼鏡的樣子啊!她不覺得正常情況下一個有著高度近視跟散光的人出門會不戴眼鏡,那這是出了什麼事?
溫澤境:“......”
他看著正站在梯子上給房簷下麵掛燈籠的米亞,隻覺得這位藝術總監大人身上仿佛有光芒在閃耀,畫麵構圖十分神似某位畫家筆下的聖父耶穌,腦袋上帶光圈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