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9. 第 1289 章 西塞山前白鷺飛(1 / 2)

這股真氣不但霸道的緊, 還邪門的要命!

內勁這種東西,不是等級越高就越好,還要講究一個跟自己的身體適配的程度。

有的內功心法就是純粹的大路貨, 隨便一個人都能練,練不好也練不壞, 隻是一個強身健體;有的內功心法比這種大路貨強一點兒,練了之後明顯能夠增加實力, 屬於這種大路貨的升級版,勉強稱得上是進入了高手的門檻;有的內功心法有所偏向,在練成之後實力大增,可為獨門秘籍;有的內功心法則是隻要時間熬得住,實力就會水到渠成。

除此之外,還有挑人挑體質,隻要對了門路就能一路坦途大道, 一躍成為頂級高手;另外,就是最頂級的, 不挑人也不挑體質, 甚至連天賦都不挑,隻要是入了門,就進入了頂級高手的預備役,連時間都不會成為你的敵人——除非身體素質太垃圾, 練出來的內功有一部分用到了蘊養身體上麵。

這具身體中有兩道氣勁, 一道霸道如斯,便是挑人挑體質的那種, 如果不是被強行壓製住的話,此時大概已經將她身體裡麵的經脈破壞殆儘;另外一道,則是微弱的幾不可查, 顯然是被那道霸道的真氣給化的差不多了。

更要命的是,這真氣不但霸道的很,還跟這具身體本身就不太合!

本來就是先天不足的體質,再加上這麼一道極為陰寒的真氣,米亞甚至都覺得這殼子的前身天賦真的算是絕頂了才沒有把自己給練成一具被凍僵了的冰塊!隻是她終究還是欠缺了一點兒運道,死在了走火入魔當中。

至於那位兩個侍女口中的夫人.......米亞眉頭擰起,她隻知道這位夫人姓白,瞎了一隻眼睛,斷了一隻手,就連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至於麵容,她從腦子裡麵翻出來了一段曾經偷看到的那張麵具下麵疤痕斑駁的可怖麵孔的記憶,空蕩蕩的眼窩,消失掉了隻剩下兩個孔洞的鼻子,沒有嘴唇的嘴巴.......

白夫人以前到底是長得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但是從她日日不斷的給兩個女兒灌輸的仇恨思想中卻能得知她現在這幅人不人鬼不鬼樣子全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害的。那個殘忍惡毒的男人為了一份武功秘籍先是誘騙白夫人失貞,之後又在白夫人不肯交出秘籍的時候對她百般折磨,若不是後來他有事不得不離開的話,恐怕這位白夫人就不僅僅是身體殘疾,而是連命都要丟掉了!

這樣的人想要複仇本是理所應當,便是她把那個叫做柴玉關的男人給千刀萬剮成為了人彘也沒有人會說什麼,隻因她受過的苦難著實讓人不忍。甚至就連她怨恨兩個女兒米亞也能理解,這是她曾經屈辱的證據,隻要看著她們,她就會想起來自己當初受到過的苦難。

米亞沒有經曆過她的痛苦,也不想要說什麼風涼話讓她不要苛責自己的女兒,可這具身體原本的主人因為她而死確實是事實。

而且......她微微苦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身體長到七歲,竟然從來沒有出過家門!

縱然是身處荒原之地,也未免有點兒過分了。這畢竟是一個小小年紀就能舞刀弄槍的江湖女兒,又不是中原繁華地帶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大可不必像是豢養小獸一般的養著孩子。

隻是還是那句話,她終究不是白夫人,也管不到人家頭上去。

況且就算是想要管,她也找不到人。

沒有離開過家門隻是稍微令人驚奇而已,但是白夫人跟兩個女兒還有一群婢女所居住之地並不在地上,而是在一處地宮當中就令人煩惱了。

地麵上的建築都不好找了,深埋於底下的宮殿更難找,就算是她想要幫幫那位替前身挨了鞭子的姐姐都找不到方法!

“還是先管好自己吧!”米亞把腦子裡麵紛紛擾擾的事情都甩到了一邊,精力專注在了修煉上麵。

為今之計,隻有儘快的把這道霸道的氣勁給化掉,重新修煉一門功法才能有足夠的自保之力。否則的話,她現下這般弱小,萬一遇到什麼力有不逮的時候,連逃跑都逃跑不掉。

她不再去管旁的,隻是專心練功,除了每日卯時末辰時初的用水之外,便不再出門,隻在三餐時間離開房門去樓下的大廳裡麵坐一會兒,獲取一些信息,看看自己是否用得上。

“......金刀門被滅,也不知道劉家在外拜師學藝的小兒子什麼時候能回來.......”她坐在椅子上,一邊剝著雞蛋殼,一邊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

此處雖有城市,也有良田,可終究不是中原那等繁華之地,江湖人士行走十分便利,爭搶殺奪更是屢見不鮮。

金刀門便是這裡一處十分有勢力的人家,隻是卻因為一幅不知從何而來的藏寶圖被人滅了門。這等血案本應該有衙門處理,可偏偏這裡的衙門簡直就像是死了一般,對此毫無反應,隻是在幾天之後那金刀門中的屍體都腐爛發臭才派出了公差將死者們收屍,除此之外便什麼都不管了。

米亞對衙門這般作態嘖嘖稱奇,這要是被龍椅上的那位知道了,大概是要暴跳如雷的吧?

隻是衙門這般作風,倒也是給了她方便。

現在這個時候又不像是後世,人隻要沒病沒災的,活到老並不是什麼太困難的事情。今時所處,一場暴雨冰雹都能讓一戶人家沒有了收成,隻能靠著借債度日,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要賣兒賣女。遇到大災之年就更是無數百姓紛紛奔去中原地區,寧肯做個流民也不要在這裡困死。

她瞄準的就是這樣的身份,那些已經離開了本地,但是卻並沒有銷戶的戶籍。

此時跟後世不同,天南地北,誰又能真的去一地查詢你是不是戶籍上的人呢?隻要官府的印鑒是真的,那就是真的,沒有人會無聊的去想著一個人是不是假冒的另外一個人,隻因這概率實在是太小!

米亞的目標是那些跟自己年齡相近的幼童。

特彆是年幼的女子,在逃難的路途中便是運氣好沒有被易子而食或者是夭折,想要平平安安的進入到中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多是在逃難中被賣掉。或是給大戶人家做丫鬟,或是那等有吃的農戶家的童養媳,或是成了樓子裡的姑娘預備役,從此之後沒了消息。

於是衙門裡麵就迎來了一位每日半夜偷偷潛進來調查戶籍的人。

她白日裡在客棧裡麵休息,晚上去衙門裡麵尋找災年離開這裡,或者是遷出了此處的人家中的女兒,倒也是生活充實的很。

隻那客棧的掌櫃詫異的很,這位他本來以為不會在這裡居住太久的客人竟然在昨日又給他拍了幾塊銀子,續了房間的日期。

“管他呢,又不是不給錢,作甚多管閒事!”暗自唾罵了自己一口,掌櫃的收起了米亞丟給他的銀錢,壓下了好奇心。

江湖人士的事情莫要多管,免得惹火燒身是他爹留給他的金言,多年來靠著這句話他才沒有惹上什麼麻煩,今時自也不會例外。

如此這般,米亞在衙門裡麵翻看了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算是挑出來了幾份合適的身份——男女老少,各個年齡段的人都有,其中不乏幾年前就離開了這裡的幼女。連同在一起,找了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潛進了衙門放置官印的地方,給自己來了個全套的身份證明。

既然知道了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那自然就要多做準備,齊全一點兒總不會有什麼壞處。畢竟也不是什麼時候都能遇到這種根本就不管事的衙門,但凡是有點兒上進心的官員也不至於像是這裡的縣太爺一樣天天在家裡麵跟小妾玩躲貓貓捉迷藏的遊戲,給她這樣的人打開方便之門!

把弄好的戶籍資料揣進了懷裡,米亞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衙門。

隻是今日不同往昔,夜半三更的時候街道上除了打更人之外就安安靜靜,而是出現了幾個穿著夜行衣的身影。

“嶽先生,我奉勸你還是早點兒交出你手上的琴。”為首的中年人陰惻惻的說,“天公子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你若是乖乖的交出琴還能留下一條性命,活著回去見你的家人,若是不交,那我們就隻能送你的屍體回去讓你那老娘給你哭墳了。”

他相貌英俊,可氣質卻偏偏陰鷙的很,眉宇間全是滿滿的戾氣。

米亞屏住了呼吸,站住不動了。

她來到這裡已經一月有餘,見過不少一言不合就打鬥起來的事情,也聽過滅門慘案,但是這樣在半夜裡截殺的事情還是頭一回見,特彆是還為了一把琴。

這天公子是多麼囂張的一個人,竟然會做出這麼瘋狂的事情?

“哼,天魔琴是我嶽家的傳家之寶,怎麼可能交給你等?”那嶽先生滿臉怒意,“你們這些卑鄙無恥之徒,難道就隻知道強取豪奪嗎?”

他說著說著,胸口劇烈震動,忍不住咳嗽了起來。

此前他遭遇這些人的圍殺受了重傷,無暇療傷,這時卻是又複發了。

“天公子自然是願意花錢買下這琴的,誰讓嶽先生你不識好歹不賣呢?”黑衣中年人陰惻惻一笑,“是嶽先生你自己不珍惜機會,又怎麼能怨得了我等?”

他看著嶽先生,欣賞著他臉上憤怒痛苦的表情,心情竟然無比愉悅。為此,他決定再給嶽先生一點兒時間,“不過我跟嶽先生投緣,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先跑一刻鐘,若是到了寅時你還沒有被我們抓住,我自會去跟天公子解釋此事。”

中年男人臉上浮現了一個奇異的表情,似是期待,又似是渴望,隱隱間竟有些扭曲了。

“我——”嶽先生見他這般將人當玩物一樣耍弄,大怒的就要動手,沒想到卻提不起力氣了。

“你——”他抬頭看向中年男人,一臉的你卑鄙你無恥的樣子,軟軟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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