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雇工們還有幾天時間才會來上工, 米亞去把宅子裡麵的庫房給填滿了。
生活在科技時代有生活在科技時代的好,生活在科技不發達的時代也有生活在科技不發達時代的好。至少在錢財上麵, 後者要比前者容易操作多了, 誰也不會去查探你的什麼巨額財產來源不明罪,對於米亞這種空降的一無所有人士真的是十分友好了。
反正米亞是儘了自己的全力把庫房跟地窖都塞的滿滿的,務必不留下一點點的空隙, 好給自己之後幾年的生活打下良好的基礎。順便的, 還給書房中增加了不少的書籍跟筆墨紙硯,又在院子的角落中堆放了一堆的各種花花草草, 以及天井中增加了一個巨大的武器架子,擺上了各種閃著幽光的冷兵器。
以至於過了幾日張牙郎帶著幾個定好的雇工上門的時候,看著那架子上的刀槍劍戟都感覺心肝亂跳!
順便的, 也為眼前這個陌生的小女孩兒驚訝,“你說你家大人有事離開了?”
張牙郎看著麵前的小姑娘, 麵色狐疑,這家的大人就這麼放心這孩子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裡?還是說真的以為放個兵器架就能震懾宵小?
“張牙郎可是擔心我一個小姑娘單獨住在這裡不安全?”米亞見張牙郎的樣子,就知道他在想什麼,故意問道。
“這.......”張牙郎乾笑一聲, 少有的詞窮了。
難聽的話還是不說了吧,這個號稱是林友孫女的小姑娘,雖然長得好看, 望之便知長大之後定是一個美人。可美人也是分很多種的,眼前的這個,他怕她還沒有長成美人就沒人了!
“張牙郎的好意我心領了, 隻是你卻不必擔心我的自保之力。”米亞衝著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跟在他後麵的幾個人,旋身而起, 抽出了兵器架上的一把長劍,在院子中舞動了起來。
隻見她在院子中挪騰轉移,身形上下翩飛,竟仿佛是沒有重量一般,便是張牙郎這種經常跟江湖人士打交道的人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更不用說是那幾個雇工,一個個的都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那劍光閃爍,如風馳電掣,閃的一眾人等心裡麵發寒,生怕這位小祖宗一個不順心就用劍把他們給捅個透心涼!
“鏘——”米亞飄落在地,收劍回鞘,順手扔回到兵器架上,小手在院子裡麵的那根立著的木板一捶。
便見那木板子上麵簌簌的掉下來一堆粉末,本來平整的木板上麵出現了兩個大字,林宅!
張牙郎在震撼的同時又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你費了那麼大勁兒耍了一通劍法結果就是為了刻這麼兩個字?
之前的那種毛毛的感覺瞬間消去了不少。
“好劍法!”張牙郎高聲喝道。
他雖然不是什麼江湖高手,可是牙行這個行當什麼三教九流沒見過,他自然也是有眼力的。
這小姑娘雖然說年紀還小,可是一手劍法卻絕對是一點都不普通,他在主子那裡見到的江湖人如果不算武功的話,單論劍法是肯定打不過這小女孩兒的......想到這裡,張牙郎悚然而驚,這小姑娘的劍法已經如此絕妙,那她的祖父豈不是身手更加高絕?
他腦海中浮現了一個走起路來都磕磕碰碰活像是隨時能去見閻王的老頭子形象,再看著眼前這個麵色蒼白的小姑娘,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這祖孫兩個,該不會是練的什麼邪門的內功吧?
一想到那些練邪門功法的人有多可怕,張牙郎就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暗自決定以後還是跟這家人有多遠離多遠!
米亞並不知道他心裡麵在想什麼,也不知道這人已經把她給掃進了練邪門武功的人群裡,她隻是很滿足於眼前幾個人對她的懼怕。
一個女孩子,還是一個年紀很小的女孩子,想要自己一個人獨自生活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若是不給人一點兒震懾,又怎麼能讓人乖乖的聽他的話?
若是這些人不聽她的話,她又怎麼好好的生活?難不成還要天天踩著高蹺扮老頭子來震懾這些人嗎?
現在這樣就很好,雇來的人不會因為看她年紀小,長輩不在身邊就生出什麼不好的心思,她的生活自然也就會過的很輕鬆。
而她雇的幾個雇工也確實是如米亞所願,不管是不是曾經心裡麵起過什麼彆樣的心思,那日之後都對她這個身量矮小的女童言聽計從,未曾表現出任何異樣,將這宅子好好的運轉了起來。每日裡各種采買掃撒跟一應家中瑣事無不井井有條,絲毫沒有混亂之態。
進進出出的,這周圍的鄰居們也在幾日之後知道了隔壁的院子已經易了主,主人換成了一個知天命的老頭子跟他的小孫女。隻是這家的大人也不知道去做什麼了,平日裡根本就不見人影,隻留一個小女孩兒看家。
消息傳的快,不多久就有人知道了這家的事情。
也不是沒有人想要做點兒什麼。一個小女孩兒看家,這簡直就是把金子丟在地上等人去撿!都不需要作彆的事情,隻要買通她家的一個下人,便能將這女孩兒拐出來。到時候轉手賣掉是一筆錢,這宅院子裡麵說不得還會再讓人賺上一筆!
隻是等到這些彆有心思的人打聽到更多的消息之後,就紛紛偃旗息鼓了。
“你隻道那女娃子年紀小,容易哄騙,怎麼就不想想一個那般年齡的孩子敢一個人住在宅院裡麵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某個在張牙郎喝醉之後吐真言的時候‘得知’了真相的混混冷笑著說,“那祖孫二人練的是一門邪門的武功,平日裡看著像是隨時都能倒地不起,可是卻身法鬼魅,出手狠辣!”
那混混看了看四下,壓低了聲音道,“你們可知道,那家人每日裡都是購買活雞活鴨!”
有錢人家吃的東西向來不是他們這樣的混混吃得起,什麼山珍海味,天上走的地上跑的,都在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的餐桌上,他本不該如此驚訝的。可這都連續一個多月的時間都天天購買活雞活鴨,還不用集市上的小販幫忙宰殺,就有點兒詭異了。
這混混隻是略一腦補,就補出了一個這家裡的祖孫練的功夫是需要吸食血食的結論!
如此他怎麼能夠淡定的當做什麼事情都不知道?
隻能說是人一腦補天下無敵,大戶人家中彆說是每日裡采買活雞活鴨了,便是每日采買活豬活羊也是小事一樁,根本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宅子裡麵那麼多的人,那麼多張的嘴,難道還不吃東西嗎?每日采買雞鴨又算是什麼?
米亞並非是那種苛刻的主家,自然不會對雇來的人搞什麼天天青菜豆腐敗火,她給出的每日裡食材的預算都是有數的,按照市場價格來進行調整,不夠就補上去,花不完則是累積到下個月。
她自己對市場價格有所了解,廚娘又不會做什麼手腳,那每日裡吃的東西自然是挑各種好的買,吃肉吃的多——反正這些錢花不完又不會分給他們這些雇工,那又何必瞎折騰亂來?
還不如每天多吃點兒好的呢,最起碼這家的小姐在食材上的采買是從來不吝惜於花銀子的,他們也跟著一起沾光,每日裡吃肉從不間斷,過了一段時間之後臉蛋兒都圓潤了起來!
再說了,米亞家中又不僅僅是采買活雞活鴨,她還喜歡吃牛肉跟魚肉呢,這怎麼沒人說呢?
隻能說,傳言都是越傳越玄乎,傳到最後,米亞就差沒有頂著一口獠牙在月圓之夜裡麵吸人血了!
不過這種亂七八糟的傳言有壞處也有好處,洛陽城但凡是有點兒消息渠道的宵小們是都不敢在她家附近晃悠了,也不敢打林宅的主意,生怕這練邪門武功的小姑奶奶暴起傷人,那可不就是偷雞不著蝕把米?
米亞對這些事情到底清不清楚沒有人知道,反正她的日子是過的挺安靜的。
林友曇花一現,隻是偶爾會寄信回來報個平安,表麵上是安小孫女的心,但實際上到底是安誰的心就沒有人知道了。
反正米亞自己是覺得這日子過的還算是不錯,每日裡麵練功寫字畫畫,膩了的話就出門逛逛,去那些酒樓聽聽說書先生講述的最近江湖上的奇人奇事或者是什麼所謂的秘聞,不亦樂乎。
特彆是聚月樓有一個說書人,講故事的水平簡直就是一流!米亞每逢練功練的煩了的時候就會跑去聚月樓聽這位說書先生說書,給這家酒樓貢獻了不少的茶水點心錢。
而且這家酒樓也不僅僅是有一個有意思的說書人,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眼瞎的彈琴的老人。
普通人聽不出來,但是米亞卻能聽出來他琴音中的種種情緒,有時候這人那肆意外泄的惡意真是絲毫不加掩飾,簡直都能淹沒整個酒樓了!
“東都果然是一個神奇的地方。”米亞聽完今日份的武林八卦,拎著聚月樓的醬鴨子慢悠悠的往家裡麵走。
天下之大,富庶之地卻莫過於中原,人們總是能夠在這裡聽到、見到不同的奇人異事,實在是妙哉,妙哉啊~
笑眯眯的回了家,米亞把手裡的醬鴨子遞給了燒火的丫頭讓她拿去廚房,歡快的去給自己換了一身舒服的衣裳,準備坐在廊下喝著甜甜的桂花蜜水,配著好吃的醬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