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在回廊上麵栽種一些喜歡的植物, 或者布置一些其他的東西,比如視頻油畫跟有特色的藝術品之類的。我記得你之前繪製了一些建築方麵的畫作,可以把它們掛上去, 那一定很好看。”米亞摸了摸奧黛麗的小腦袋說, “上麵有用鋼筋加固, 不用擔心會承受不住重量。”
感謝寧若絲的建築時間並非是石頭跟木頭為主要建築材料的年代,不然的話, 她還真是沒辦法讓建築公司給牆壁打上洞再插進去鋼筋, 製造出來一個露台。不過因為是後來添加的建築, 建築商們為了確保新搭建起來的回廊不會出現突然掉下去的情況,不得不在室內插進鋼筋的地方澆灌足夠的水泥,導致這棟房子多出來了一些看起來奇醜無比的水泥塊。
但這對於增加出來露台來說並不是什麼太過值得注意的事情,隻要在上麵包上木板, 加上裝飾,就是再結實不過的放置裝飾品的平台,完全不用擔心會被人給撞倒。就比如說現在,那些沉重的水泥塊上麵已經貼好了打磨光滑的木板,並且覆蓋上了一層嫩黃色帶著刺繡的桌布,被裡麵栽種著漂亮花朵的花盆給壓好了——清新的植物還能給房間內部多增加一些氧氣含量, 多好?
對於這件事,奧黛麗是這麼評價的, “我感覺我的肺都輕鬆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真的因為這幾盆植物還是因為巴斯的空氣質量要比倫敦的好出不少?
也許換了一個環境——特彆是從倫敦市內換到巴斯確實會讓人的心情變好,在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麵, 不管是米亞還是奧黛麗, 都快樂的投入到了探索跟布置這棟房子的樂趣當中。
她們調整那些畫作跟擺設的位置,給房間外麵的回廊擺上各種漂亮的裝飾跟美麗的植物,讓這棟房子變得熱鬨了起來, 而不再是沒有人氣的空宅子。
當然,最讓奧黛麗慶幸的是她們在多蘿西真的找上門來之前離開了倫敦。而在寧若絲這座莊園式彆墅中,有足夠的人手來幫助她們防止多蘿西闖進來造成什麼麻煩。
“真該感謝菲利普!”奧黛麗看著馴馬師牽出來了自己的小馬,一邊躍躍欲試的準備跳上去,一邊對米亞說。
如果不是她可愛的堂兄通風報信的話,她們家的門就要被那位已經瘋狂的多蘿西夫人給敲爛了!
想到這位女士之前在曼奇拉的種種操作跟陰險的性格,奧黛麗是真心不想要麵對她——即使是以她的伶牙俐齒,也不能說就穩穩地能夠罵贏這位夫人,對方的戰鬥力可比她的那位好兒媳婦卡琳娜夫人強悍多了。
“請小心,奧黛麗小姐,赫拉克勒斯雖然是一匹小母馬,但是它依然具備把你給甩下來的能力。”負責馬廄各種事項的馴馬師看著奧黛麗在馬背上的動作提醒她說。
彆以為小母馬就沒有脾氣了。實際上,真要是生氣起來,小母馬的脾氣完全不比公馬差,就算是蹄子再小,那也是能夠踢死人的,更不用說要是在狂奔中把人給甩下來,那後果絕對不是這位年輕的小姐想要承受的。
“好吧,好吧,我會注意的。”奧黛麗扁了扁嘴,不得不接受自己必須要在馴馬師牽著馬韁的情況下騎著她的赫拉克勒斯慢慢的在莊園裡麵溜達。
人為什麼要長大呢?以前小的時候她還是跨著騎馬的,但是現在卻不得不坐在這種糟糕的側鞍上麵,讓彆人來幫忙慢慢的適應新的騎馬方式......
“瑪麗埃塔小姐!”她這邊還在怨念著呢,就聽到旁邊的馴馬師驚呼一聲,轉過頭去就見到米亞已經騎著她的那匹成年的馬衝了出去。
“她是不是沒有側騎?”奧黛麗用手遮住了過於燦爛的陽光,眯起眼睛看著隻剩下個背影的米亞問旁邊的馴馬師?
“.....是的。”牽著奧黛麗騎著的小馬韁繩的馴馬師張了幾次嘴之後,終於給出了一個肯定的回答,順便還同情的看了一眼他的同伴,那家夥現在一臉的目瞪口呆,而他的雇主已經跑的沒有影子了。
但願上帝保佑他。約翰下意識的攥緊了手裡的韁繩,完全不想要重蹈同事的覆轍。
他們的雇主行為真的是過於驚世駭俗了,她怎麼能夠直接跨坐在馬上?
哦,對了,她之前的行為也很出格。在這個大多數姑娘們都會留著一頭短發的時代裡麵,他們的雇主不但留著一頭長發,還總是喜歡把長發放下來在莊園裡麵走來走去,即便是招待客人也隻是把編起來的長發隨便一盤,這簡直完全跟她那個保守的衣著打扮相反!
現在發生的事情就更加叛逆了,應該側騎的女人竟然直接跨坐在馬背上,這是要瘋嗎?
約翰不自覺的拽了拽馬韁繩,引來了赫拉克勒斯的一聲憤怒的噴氣。
“你弄疼了它了。”奧黛麗的聲音隨之響起。
約翰抬起頭,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近乎透明的綠眼睛,不禁打了個寒顫,“抱歉!”
他鬆了鬆手,赫拉克勒斯放鬆了很多,奧黛麗也從馬上跳了下來,“給我換個馬鞍!”
“奧黛麗小姐?”馴馬師皺起了眉頭。
不會是這位奧黛麗小姐想要學習她姐姐那樣跨著騎馬吧?這可不是一個淑女的行為......等等,剛剛那位瑪麗埃塔小姐是不是沒給馬匹上麵加上馬鞍?
當然沒有!
米亞表示馬鞍什麼的,對她來說從來就不是必要的,沒馬韁繩的時候她都能騎的好好的,沒有馬鞍算是什麼啊?
這個時候她正在馬上享受著這種久違的奔馳感覺,那種被夏季的微風吹過臉頰的感覺真是太棒了,她之前的那幾年時間裡到底是怎麼忍受下來整天關在屋子裡麵的生活的?
“駕!”
她輕輕一拉韁繩,胯...下的棕色馬匹就轉了一個方向,四蹄張開,狂奔向了正在施工中的實驗室。
“親愛的萊斯利,請告訴我剛剛沒有看到那位瑪麗埃塔小姐騎著馬衝過去.....”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多爾斯揉了揉眼睛,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剛剛過去的那個騎士真的是瑪麗埃塔·蘭道爾嗎?她竟然跨坐在馬上?
“我很想要告訴你不是,但我想這棟莊園裡麵應該沒有第二個有著這樣一頭燦爛金發的姑娘。”克萊格霍恩麵無表情的說。
那頭被甩起來的長發已經足夠證明騎手的身份了,這個時候欺騙自己有意思嗎?
“哇哦,她可真是——呃,新潮?”半天,多爾斯才憋出來一句話,隻覺得這位女士簡直每次都在刷新自己的觀念。
就算是向來自詡開放的美國人,也沒有多少女人會這麼騎馬吧?而且說好的淑女們會在騎馬的時候穿上漂亮的馬鞍裙呢?為什麼這姑娘居然穿的是一身黑不溜秋的連款式都看不清的衣服?
“你今天才意識到這件事嗎?”克萊格霍恩無奈的回答了一句,感覺自己的朋友真是不長記性,明明都被這女孩兒給刺激過好幾次了,現在見到她迥異常人的行為居然還會這麼吃驚。
“不,但是我沒有想到她會這麼新潮,你知道嗎,她的這種騎馬姿勢一旦被那些貴族們看到,得到的絕對不會是什麼讚美而是批評。”多爾斯縮回了身體,重新坐到了車座上麵說。
這個國家在某些地方很開放,但是在某些地方卻保守的可怕,就比說對女人的要求。如果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姑娘還不會受到太大的非議,但誰叫這位女士是一個子爵的後代呢?
特彆是她還有著大片的土地,在這個時代中,說不定還能夠靠著金錢攻略買下一個爵位。這樣一來,在她身上的貴族血脈還沒有耗儘之前,人們是不可能用看待一個普通身份的女孩兒的眼光來看待她的。
多爾斯忍不住為這位女士感到了一絲同情,那些敢於超越時代做真正自己的人總是會受到更多的非議,這個漂亮的姑娘大概也不會例外。希望她以後不要被這些糟糕的流言蜚語給打擊到吧。
“我覺得她應該是不會在意那些批評的,如果她真的在意的話,也不會做這種事。”克萊格霍恩笑了笑說。
他仔細的調查過這位女士,但是得到的信息卻寥寥無幾。
十六歲之前她都帶在曼奇拉莊園中養病,幾乎沒有出現在大眾麵前,即便是那些曼奇拉莊園的仆人們,也沒有辦法準確的說出這位女士的相關消息。十六歲之後,因為老曼奇拉子爵的奇葩行為被母親從莊園中帶走,失蹤了好幾年——人們懷疑她們應該是逃到了國外,那位艾琳娜夫人的娘家,從而躲避了老曼奇拉子爵的勢力。
但是他調查過那位艾達·謝爾比小姐,從她身上發現了一些疑點,顯然在消失的那幾年時間裡麵瑪麗埃塔·蘭道爾小姐並沒有離開英國,而是待在了伯明翰。後來,她叔叔從戰場上歸來,幫她把父親的遺產從自己的繼母手中奪回,她才正式的出現在了大眾麵前。
人們這才知道她大手筆的買下了那座麵積巨大的溫格蘭德莊園,消息靈通的人甚至還從寧若絲原來的主人那裡得知了她在巴斯也有一份產業。
這樣的一個年輕姑娘,從默默無聞到手握大筆資產,並且把自己的生活給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不是在應該嫁人的年紀找一個門當戶對的男人結婚,她的心靈一定足夠堅定,絕對不是一個會輕易被外界的風言風語所左右思想的女士。
再說了,這位女士好像不是很喜歡社交——她直到六月份的時候才帶著自己的幾個女伴出現在社交季,平時更多的時候都是窩在家裡麵,這樣的一個人會在意外界的說法嗎?
克萊格霍恩對此表示懷疑,覺得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沒準兒她還會用自己的行為跟思想給外界的那些人洗腦,讓他們覺得她的行為才是最時髦的!
呃,最後這個想法有點兒莫名其妙,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一種直覺,這位女士隻是懶得跟人打交道,可是如果她認真起來的話,一定會讓那些對她的行為看不上眼的人很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