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嘯嘶吼不停,山穀內飛鳥驚起,光陰昏暗,藤條之間,朱珠奮力穿梭,小臉細汗密布,已然有些力不從心。
樹乾哢吱地斷裂聲響起,朱珠冷不防自高處摔落,連忙以手撐地,方才避免骨折傷損。
朱珠氣息不穩的看著衝過來的大老虎,連忙三兩步爬起,借由藤條動作,碎碎念叨:“這隻老虎真是比司藍還要惹人討厭!”
這樣逃下去,自己非得累死不可!
從林間一路奔至水聲嘈雜處,朱珠耳尖聳動,頓時心生一計。
身影,隨即奔向聲響處!
山澗瀑布震天水聲回蕩溪穀之間,水流湍急,暗流湧動,亂石密布,十分險峻!
雲層間冷白月光無聲撒落,讓這片幽暗處稍顯明亮,銀斑躍動水麵,猶如澄亮銅鏡。
司藍一路順著老虎腳印追至溪穀高處時,卻突然發現蹤跡全無。
山風吹拂而來,濃鬱鮮血氣息湧入鼻尖,司藍皺眉,視線落在水麵,隻見某處水麵湧動大片鮮血,不由得心驚,隨即縱身自高處躍入水潭,急呼:“珠兒!”
山澗嘈雜水聲在耳旁不斷放大回響,夜間的溪水涼人,可司藍的臉色更冷,視線死死盯著水處漸而湧動的浪花,已然下了殺心!
水麵咕嚕聲響起,朱珠從水潭深處冒出小腦袋瓜,整個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看見司藍舉刀狠戾動作,頓時嚇得魂都要沒了,驚呼:“救命啊!”
那竹刀的刀鋒距離朱珠的脖頸不過毫厘之間,朱珠腿腳都嚇軟,整個人慌張的沉進水潭,鼻尖嗆了不少水,難受的想哭都沒法哭出來!
司藍剛才的眼神,絕對比老虎還要可怕一百倍!
正當朱珠手忙腳亂時,忽地被一把力道拎出水麵,方才重新獲得呼吸,狼狽咳嗽道:“咳、咳咳!”
“你受傷了?”水裡司藍無法檢查朱珠具體情況,隻得護住人遊上岸,將其帶上某處較為平坦山石,試圖替她解衣檢查傷勢。
朱珠見司藍沒來由動作,有心無力的抬手推搡嫌棄道:“我沒事,你乾嘛呢!”
可惜朱珠此時累的力道綿軟,所謂推搡,不過是輕搭在司藍手臂上罷了。
而司藍見此,以為朱珠是在逞強,更不放心,直至檢查朱珠周身並無傷處,方才替她合攏濕涼衣物皺眉詢問:“為什麼會有血?”
朱珠累的一動不動,平躺山石,呼吸微急,小臉卻滿是得意,笑意盈盈的仰望司藍應:“當然是那大家夥的血唄。”
“什麼?”司藍不可思議的偏頭看向水麵處的鮮血,其間隱隱飄浮龐然大物。
朱珠吃力的撐坐起身,偷懶的半靠著司藍出聲:“幸好我急中生智,讓它從高處冷不防掉了下來,結果它倒黴一頭撞到凸起的山石,直接就死了。”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會在水潭?”
“嘿嘿,我這不是不想浪費嘛。”
說話間,朱珠探手按著咕咕作響的肚子,滿是垂涎欲滴模樣。
司藍一眼,便知道朱珠的心思,隻是想起先前之事,麵色微冷一把推開她,自顧起身道:“你自己做,我可不管。”
“哎?”朱珠冷不防失了依靠,險些跌倒,滿是不解看向變臉離開的司藍。
那麼大的家夥,自己一個人也抗不動啊!
一夜驚險勞累,黎明破曉時,山霧未消,叢間煙火微燃,朱珠美滋滋的啃著烤肉,視線時不時落在司藍那方,心裡多少琢磨過味來了。
司藍,這會還在生自己的氣呢。
“那大老虎脖頸佩戴著鐵環,上麵好像有字,師姐認得嗎?”朱珠當然會識字,而且還是上一世跟司藍學的,但是這會裝作不識字,正好再合適不過!
司藍淡漠迎上朱珠水潤明亮明眸,心想她可真是沒良心,好似一點都不記得昨夜爭執,指腹輕摩挲手腕齒痕,隱隱作痛,挑眉道:“你不識字?”
現下,司藍沒心情配合朱珠裝傻充愣的戲碼。
朱珠一愣,險些以為司藍知道自己重生。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掩飾的天衣無縫,實在不應該暴露身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