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軍怎麼也沒想到王霞這個不愛吭聲且氣質有些陰鬱的少女,居然走在了自己前頭。
想來也是,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身上就冒著黑氣,那時候自己啥也不懂還以為她招了什麼鬼,以現在的經驗來看,八成是地府的仙家在給她打竅。
再者說人家媽媽是天上下來的童女,女兒帶著一堂口的仙家也合情合理不是。
總之李軍覺得自己落後了,在三人組裡麵,自己竟是最後一個覺悟的。
劉洋瞅著他略有不甘的臉,瘋狂在他傷口上撒鹽,“你還記得‘封建迷信二人組’不,你可得快著點,要不今後的三人組就沒你份了!”
“呃......”李軍無力反駁,隻有他一個人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王霞捂嘴笑了笑,旋即正色問道:“俺都聽劉洋說了,你今後真打算頂香火頭子?你學習那麼好,這麼做多可惜......”
這句話讓李軍沉默很久,他也覺得可惜,但人世間哪有那麼多順心順意的事,魚和熊掌不可兼得,舍魚而取熊掌唄。
此時胡阿姨走了出來衝他們笑了笑,陽光下的她顯得特彆美麗。
她將雙手搭在李軍的肩膀上,意味深長的說道:“路都是喃自己走的,怎麼選都成。但俺看出馬立堂也不耽誤你考學啊,你家老仙家挺疼你的,跟他們好好商量商量,保準成。”
這一說讓李軍豁然開朗,眼窩子一淺,差點飆出眼淚。
胡阿姨趕緊安慰他,又叮囑了幾句,告訴他去鐵刹山之後不用三跪九叩,正心正念就行,手裡也彆空著,帶隻小鳳凰和燒酒。
至於啥時候去,具體去哪個殿哪個廟,都得靠他自己感應。
李軍將這些默默記在心裡,興高采烈的回家了。
至此本仙姑也鬆了一口氣,一切又回到了正常軌道上。
剛剛本仙姑上嚎啕大哭了一陣,到現在眼睛還通紅。黑老五一個勁的瞧著我,破天荒的主動說起了話,“剛剛你為啥要哭,真有這麼激動嗎?”
這話倒是給我難到了,現在想來那些委屈和等待似乎不算什麼,可在當時的情景之下我就是委屈,止不住的想哭。
其實這東西就跟結婚一樣,小時候站在看台下搞不明白,明明是一件開心的事,為啥新娘會哭呢?
長大後雖然理解了卻還是覺得沒啥必要,總覺得是她們矯情,天生就是個敏感的人。
可等到自己站在台上的時候,一切的一切便全明白了。
在諸多賓朋的見證下,含辛茹苦養育了女兒的父親,用他那雙蒼老的手,戀戀不舍的將掌上明珠交給彆的男人。
這一刻,那種愧疚與不舍便成了兩行清淚,奪眶而出,哭的比之前看到過的所有人都慘。
我無比認真的盯著黑老五,說出了一句我曾經最為討厭卻又特彆真實的一句話,“等你長大就知道了。”
黑老五“切”了一聲,沒再搭理我。
沒過多久李軍便回家了,我遠遠望見一個老頭站在家門口,心裡頓感不妙。
那老頭穿了一身道袍,無風自飄、仙風道骨,不是咱家老教主還能是誰?
我趕忙跑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您啥時候到的哇?”
老教主瞥了我一眼,“昨晚上跟黃小跑一起回來的,故意沒進門,就看你怎麼罵我的,你信不?”
“......”
聽了這話我當時就懵了,昨天晚上我圖嘴痛快給他好個罵,本以為山高路遠他聽不見,誰知道這老登就在門口不遠的地方偷聽。
陰險,簡直太陰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