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勣咧嘴對單雄信做嘴型“活該”。
翟讓道:“懋功,你也不準主動挑釁。”
徐世勣道:“哦。”
翟讓又叮囑了幾句,才離開。
沒走幾步,他又聽見身後單雄信自以為聲音很低的“密謀”。
“告訴我!”
“不!”
“悄悄告訴我。”
“不。”
翟讓加快腳步。
心累。
見到魏徵時
,翟讓不由抱怨起自己這兩位兄弟,以及其他性格各異的兄弟。
人難帶啊。
魏徵失笑:“翟公麾下人才如雲,這真是幸福的煩惱。”
翟讓苦笑:“我隻是擔心我帶不動他們……罷了,不說泄氣話。”
他和魏徵走到李玄霸門口時,整了整衣襟,不住深呼吸。
魏徵哭笑不得:“翟公不必緊張。我知道你猜測房中可能是當世名士,其實真不是,隻是一位身份不宜公開的年輕士子。”
翟讓聽言,心頭一陣失望。
不過他還是笑道:“我這卑微出身,就是見到普通士子也會緊張。”
魏徵心道,倒也不是普通士子。
得知不是什麼當朝名士後,翟讓沒有再在門前躊躇,重新恢複了自信的笑容,推門進屋。
屋內,李智雲正在給他哥剝橘子。
橘子當然是翟讓送來討好“名士”的。
翟讓看見仍舊做女子打扮的李智雲,腳步一頓。
他對魏徵道:“不戴冪離?”
李智雲放下橘子,起身作揖:“我也不是女子。謝翟公收留。”
翟讓嚇了一跳,結結巴巴道:“你、你不是女子?你之前的聲音……”
李智雲切換女聲:“假的,是口技。”
翟讓的表情很精彩
:“珠娘難道也……”
李智雲神色警惕:“珠娘是我三嫂!”
“咳,小五!彆胡鬨。”李玄霸歎氣道,“翟公,我身體有恙,隻能躺在榻上說話,失禮了。”
翟讓這才把視線投向躺在病床上的李玄霸。
病榻上的少年郎年歲應該不大,兩頰凹陷滿臉病容,頭發披散仿若枯草,但雙目十分明亮銳利,仿佛能看透自己,讓翟讓生出了一點不自在。
李智雲拱手道:“翟公,失禮了。但珠娘是我三嫂!”
李玄霸忍不住伸手捏住李智雲的臉頰:“不用一直強調!”
李智雲“哼哼”:“三兄,你不知道瓦崗寨有多少傾慕三嫂。現在我們要坦白身份,當然要強調這一點。”
翟讓心頭尷尬,忙道:“是我禦下不嚴,請……小郎君恕罪。”
李玄霸鬆開李智雲的臉頰,道:“是我教育弟弟不嚴格,讓翟公笑話了。坐好,閉嘴,彆搗亂!”
李智雲乖巧道:“哦。”
約束好多嘴多舌的弟弟後,李玄霸麵帶歉意道:“翟公請坐。”
魏徵拉著翟讓在李玄霸床榻邊的坐墩上坐下。
翟讓看向魏徵,用眼神詢問魏徵為何不為自己介紹。
魏徵笑道:“還是讓三郎君自己說吧。”
李玄霸躺在榻上拱手:“在下大隋虎牙郎將李玄霸,字大德。翟公可能沒聽說過我……”
翟讓猛地站起來,坐墩倒地。
李智雲一臉緊張地按在了腰間短刀上。
李玄霸笑道:“看來翟公聽說過我。”
翟讓深呼吸,他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魏徵:“魏公,你何苦騙我?”
魏徵疑惑:“我騙你什麼?”
翟讓咬牙切齒:“你說不是名士!”
魏徵訝異:“原來三郎君已經是當世名士了嗎?”
李智雲鬆了口氣,嬉笑道:“不敢當不敢當。”
李玄霸瞥了弟弟一眼。我還沒說不敢當,你先替我謙虛了。
魏徵幫翟讓把坐墩扶起來,再次拉著翟讓坐下:“你這下知道為什麼三郎君為何要隱藏了?三郎君信任你,你可彆辜負三郎君的信任。”
翟讓臉皮不斷抖動:“這、這……李郎將應當很得狗……得皇帝信任,為何會淪落至此?”
李玄霸道:“家門不幸。翟公應當已經看過最近的告示。”
翟讓剛才腦子沒轉過來,現在李玄霸一提,他立刻想了起來:“李元吉誣告李郎將謀反?”
李玄霸道:“他的誣告倒是沒什麼,隻是丁郡丞軟禁我時,不知道誰想放火追殺我,導致我落入水中。我本就病弱,這次真是吃夠了苦頭。”
翟讓歎氣道:“確實是家門不幸。李郎將是大隋忠臣,竟然淪落到瓦崗寨了……唉。不過李郎將放心,李郎將素有仁名,又和李將軍在河右抵禦蠻夷,我翟某雖然反了大隋,但不會為難李郎將。”
李智雲插嘴:“什麼?二哥居然成將軍了?”
李玄霸歎氣:“小五,你能不能閉嘴,讓我好好與翟公聊完再說話。”
李智雲在嘴上畫了個×。
翟讓失笑:“李將軍戰功赫赫,威名遠揚,當然是將軍。”
雖然李玄霸真的是當世名士,但因為李玄霸年少,所以翟讓震驚之後,心頭還算輕鬆,沒有太過緊張拘束。
李玄霸問道:“翟公就不問我為何會結識魏玄成和知世郎?”
翟讓一愣,再次猛地起身,坐墩再次倒地。
李智雲又把手按在了短刀上。
魏徵再次把坐墩扶起來,沒好氣道:“你再踢倒一次,魏某絕對不幫你扶了!”
翟讓麵紅耳赤,連連作揖:“抱歉,抱歉,我……”
對啊,唐國公府的李二郎李三郎是出了名的大隋忠臣,怎麼會與賊帥結識?
李玄霸平和道:“翟公請坐吧。你知道知世郎傳播的詩冊嗎?”
翟讓猛地睜大眼睛:“難道……”
李玄霸平靜道:“是我收集的民間士子的詩歌。”
翟讓沉默了許久,對李玄霸深深作揖:“三郎君高義。”
李玄霸開玩笑道:“我隻能透露這麼多,希望翟公不會怪罪我沒有知無不言。”
翟讓忙道:“不會。三郎君能編纂出那本詩冊,已經令翟某敬佩不已。三郎君可要回太原?翟某定派人護送。”
魏徵無語:“你派人護送,豈不是坐實了三郎君謀逆?”
翟讓道:“我會派人偽裝。”
李玄霸道:“我要回也
是回張掖,不回太原。待我身體稍好些,能長途跋涉後,我自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