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不如玩個小遊戲(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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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和李玄霸是一對同卵雙胞胎,他們二人的長相應該是一模一樣。

但無奈李世民身強體壯,李玄霸自幼病弱,所以李世民包括五官在內,都比李玄霸大上一圈。

再者李世民臉上總帶著開朗的笑容,眼眸大而明亮;李玄霸平時眼睛總是微眯著,嘴也緊緊抿著,李世民老說他“阿玄不是發呆就是犯困”。

這太過明顯的氣質和身材差彆,導致兩人站在一起時,如果不特意去觀察他們二人的五官,竟然難以發現他們居然是一對雙生子。

鄭家女眷仔細觀察後,才開始感歎神奇,言語間終於透出了些許羨慕。

雙生子這樣的祥瑞太重,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消受得起的。唐國公夫人真是富重之人,令人豔羨。

竇氏見眾人將注意力轉移到一雙孩子身上,微微抿嘴一笑,不再提衣衫配飾之類的事,隻不斷誇李世民和李玄霸。

李世民豎起耳朵,聽母親把他和阿玄以前做的調皮事一件一件挑出來閒聊,臉上表情越發得意。

李玄霸無奈:【哥,娘這是在嘲笑我們二人以前調皮,你有什麼好得意?】

李世民瞥了李玄霸一眼,繼續得意。

就是很得意,你不服,你也得意啊。

李玄霸繼續在心裡叨叨:【好無聊,好困,好累,她們就這樣讓我們兩個小短腿走著去內院?】

李世民停下腳步。

竇氏疑惑:“怎麼了,二郎?”

李世民走到李玄霸身前,蹲下道:“上來。”

李玄霸本來想說不用,掃見周圍人好奇的神色,便順勢趴在了二哥的背上。

李世民站起身,顛了顛背上的弟弟:“唉,阿玄,你該多吃些,怎麼還是這麼輕。娘,我們繼續走吧。”

竇氏焦急道:“三郎累了?怎麼不和娘說?”

李世民笑道:“阿玄不是累了,就是犯懶。這麼多外人在,若讓娘或者奴仆抱著阿玄走,那太不禮貌了。我也是小孩,諸位長輩應該不會計較我愛護阿玄。”

李玄霸道:“馬車上顛簸太久,我年幼,實在是腿疼,各位恕罪。”

說完,他十分坦然地靠在二哥背上打瞌睡。

鄭家宗婦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去內院的路其實沒有這麼遠。隻是她之前與郎君和長輩商議,要讓唐國公夫人看看滎陽鄭氏祖宅的底蘊,所以繞了些遠路,讓唐國公夫人把祖宅中最漂亮的幾個園子逛一逛。

這其實是好意。

鄭家迎接其他客人時也會稍稍繞一繞,讓客人觀賞鄭家祖宅的美景。

客人一般都會對沿路美景讚不絕口,有些有才華的人還會留下墨寶,然後鄭家人將墨寶懸掛在亭台閣樓上,又能成為下一個客人眼中的美景。

鄭家宗婦領著女眷簇擁著唐國公夫人逛園子,沿路指指點點,這個樓閣有誰題詩題字,這叢花木又有怎樣的雅事流傳,既展現了鄭家的底蘊,也拉近了和唐國公夫人的距離,應該是兩全的事。

但現在李玄霸和李世民這一番做法,卻似乎責怪鄭家待客不周——唐國公夫人帶著兩個幼子來做客,之前在馬車上已經顛簸了一個多時辰,你還帶著人繞遠路,看,人家孩子都走不動了。

竇氏原本以為進來的門和要赴宴的地方真的就這麼遠。

她畢竟是在皇宮裡長大,出嫁後因隋文帝和獨孤皇後喜愛李淵的緣故,她也常常入宮討好獨孤皇後,從小到大所見的皇家園林十分雄偉,所以還真沒發現鄭家女眷正帶著她繞遠路。

待看到鄭家宗婦眼底尷尬的神色時,她念頭一轉,才發覺了鄭家人的心思。

竇氏沒拆穿鄭家宗婦,而是低著頭對李玄霸道歉:“是娘沒注意到。還是讓娘來抱吧。你二人年幼,不會有人責怪你們。”

李世民搖頭:“娘的力氣還不如我,走啦走啦。”

李世民背著李玄霸蹦跳了一下,還圍著竇氏跑了一圈:“看,我背著弟弟也速度飛快。娘,彆擔心。”

李玄霸懶洋洋道:“娘,就讓哥背我吧。若娘來抱我,我肯定會不好意思,就隻能自己走路了。”

竇氏被逗笑了。

她對鄭家宗婦道:“我兩個孩子頑劣,讓你們見笑了。”

鄭家宗婦趕緊道:“二郎友悌幼弟,怎能叫頑劣?”

她趕緊換了一條近路。

鄭家是結親,不是結仇。雖然嫁女前要把架子端高一些,但私下還是要安撫好親家的情緒。

加快腳步時,鄭家宗婦忍不住多看了李世民和李玄霸幾眼。

她有些狐疑,這兩個孩子是真的累了,還是不滿自己在繞路?或者是想在鄭家刷友悌的名聲?

李世民沒有自我吹噓,他的身體確實強壯。又走了小半炷香的時間,來到一處石榴林前時,李世民還能蹦蹦跳跳,絲毫沒感覺到累。

此時初夏,正是石榴花開時節。

綠枝紅花,環繞著一汪有活水注入的池塘。一座白玉橋橫跨潺潺流水之上,通向一處位於池塘正中間的高台。

高台已經被絹絲帷幕環繞,裡麵影影綽綽,看不清有多少人影,隻有絲竹樂聲隱隱傳來。

竇氏一看池中高台上用作帷幕的薄絹,心頭陡然一緊又一鬆。

之前李淵專門拿著江南產的絹,想為李世民和李玄霸趕做兩個罩衣。

李淵炫耀,這絹千金難買,他還是托人才拿到。去鄭家做客,正好給兩個孩子做遮陽避蚊的罩衣。

但竇氏認為,高門士族彼此同氣連枝。北方高門世家也有許多旁支在南方。自己認為江南稀罕的事物,說不定高門士族隨手可得。

所以李世民和李玄霸現在身上衣物,也都是宮廷禦賜布料。不說布料質量如何,布料上的花紋隻有宮中能用,以彰顯其禦賜的來曆。

果然,鄭氏豪富,就算唐國公府也難以匹敵。

若是兩個孩子做罩衣的布料,正好是鄭家用來罩台子的布料,那真是沒臉了。

鄭家不知道李淵托人去江南拿了些南方流行的絹布,這隻是巧合而已。

“唐國公夫人喜歡這些帳子?”鄭家宗婦殷勤道,“這是江南現在正流行的碧羅紗,十分輕薄,是江南高門士族如今最愛的糊窗戶的料子。”

糊窗戶的料子……竇氏神色未動,道:“確實喜歡。二郎三郎不耐暑熱,窗戶又要避光又要透氣,選了許多絹布都不合意。不愧是江南水鄉,若要隔悶熱,糊窗戶的料子還是得去江南找啊。”

鄭家宗婦點頭:“是這個理。”

李世民不滿道:“娘,是三郎不耐暑熱,不是我。”

李玄霸沒好氣道:“行,你耐暑熱,下次睡覺彆把我當竹枕。”

李世民道:“那可不行。我不是把你當竹枕,是你體溫太涼,哥哥替你暖手腳。”

見兩個孩子絲毫不怕生,竟在這麼多陌生人麵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眾人皆忍俊不禁。

竇氏捏著帕子掩嘴笑道:“行,下次娘給二郎一個竹枕,給三郎一個暖爐,讓你們分開睡。”

李玄霸:“好。”

李世民:“絕不!我要保護阿玄!”

李世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回頭看著背上的弟弟:“阿玄!”

彆說竇氏忍不住了,其他女眷皆笑得花枝亂顫。

李世民疑惑。笑什麼笑?這有什麼好笑?

聽著這裡的笑聲,一位老夫人拄著拐杖從簾子中走出來。

“哎喲我瞧瞧,這是哪裡的菩薩和神仙童子來了?”老夫人笑道。

竇氏因有誥命在身,沒有福身下拜,隻雙手交握胸前,叉手一禮:“崔老夫人可彆笑話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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