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邊上看得若有所思,對翟夜的脆皮程度有了比較直觀的了解。
顯然這個孩子一點都不耐摔耐打,碰都碰不得一下。
姚奇一邊喂翟夜吃餛飩,嘴巴也沒閒著,對著男人一通輸出:“就你這樣的,還想跟我們家搶孩子?孩子到你手上,能活過一天嗎?”
姚奇準備的餛飩不多,翟夜不管怎麼難受也不影響吃肉,很快就吃完了,好奇地看著男人:“你家孩子丟了?我是我爸媽親生的,不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比對一下DNA,彆耽誤找你們家親孩子。”
這個男人看上去歲數應該跟他差不多,或許是哥哥?
各類社會新聞上翟夜見多了人販子的可惡,以及遺失孩子家庭的慘狀。如果隻是被認錯了人,翟夜是很樂意配合的。
男人顯然沒料到翟夜會這麼說,看著翟夜的眼神有委屈有傷心。
或許是那眼神太戳心,翟夜一下子就看清楚了男人的樣貌。
怎麼說呢?
帥氣得相當標準的臉。
過於標準,以致於找不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形容詞。
男人的氣質也是那種一派矜貴,是那種長期高高在上的樣子。
和姚奇不一樣。
姚奇也很帥,但看著就又凶又邪性,像是隨時會使壞的樣子。
咦?
明明他一直和男人麵對麵,怎麼到現在才注意到對方的長相?
不過他倒是仔細把對方的五官和自己做了一下對比,很客觀地說:“我們倆長得不像啊,你怎麼覺得我會是你們家的孩子?”
一般看到一個陌生人,覺得是自家親戚,大概率就是長相吧?
“噗哈哈哈!”姚奇直接大笑出聲,“你和這家夥有個p……鬼的血緣關係?再怎麼算,頂多就是你出生的地方距離這家夥近。”
“哈?”翟夜覺得過於離譜,表情誇張了一點,以致於繼續乾嘔一波。
他現在這狀態,沒人敢動他。
姚奇去叫了醫生過來,然後醫生讓他去辦出院手續:“在家靜養就行,家裡人多費心照顧點。下周過來複診。”
他看兩個和患者差不多的年輕人,一個還知道幫忙,但笨手笨腳的;另外一個坐在邊上像個木頭人一樣,一看就是不會照顧人的。
看著他們的經濟條件應該不錯,就提議:“家裡人沒空照顧的話,可以請個護工。”
翟夜覺得不至於,但他到家的時候,認錯人的陌生男人已經安排了兩個乾練的護工等在了門口。
兩個大漢與其說是護工,倒不如說是保鏢。
嗯,保鏢也不確切。
翟夜看著總覺得這兩人應該身披鎧甲,征戰沙場。
兩名護工長得人高馬大,動作倒是很輕。
他們給翟夜準備了擔架和輪椅,看翟夜拒絕,就動作輕柔地扶著翟夜慢慢走,一邊小聲自我介紹:“大少爺,我叫夏行。那是我弟弟,叫夏景。我們護理、家政都可以。您有事情直接叫我們就行。”
翟夜這會兒走路都不敢挪大一點的步,完全沒精力去跟人爭辯,自家表哥又沒長嘴,不知道拒絕,愁得想吐。
好不容易躺回到自己的床上,翟夜輕輕吐氣:“沒必要,我慢動作能行。”
夏家兄弟完全不理會。
夏行拿著工具箱和材料,語氣依舊輕柔:“大少爺,我給您床頭這邊按一個呼叫鈴。您現在不方便大聲說話,有事直接按鈴就行。”
翟夜就把求救的視線看向姚奇。
姚奇對這個表弟欺負多於照顧,對表弟求救的視線視而不見,對這樣的安排表示滿意:“這倒是不錯,省得我來。”
陌生男人這時候也放鬆了很多,看著床上的翟夜說道:“放心,夏行和夏景你不叫的話,不會讓你感受到他們的存在。對了,你晚上想吃什麼?”他問是這麼問,已經自己作答了,“昨天看你晚飯想吃牛肉?我去拿一頭夔牛來。”
說著,陌生男人就失去了蹤影。
姚奇本來想走,一聽有夔牛,頓時就拉了張椅子坐下:“那我晚上也順便蹭個飯。”
還在房間裡忙活的夏行笑笑:“大人願意就好。”
翟夜本來對著男人消失的地方發愣,聽兩人的對話,伸手對姚奇動了動手指。
姚奇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一巴掌拍上去:“又怎麼了?腦震蕩了還不安分,老老實實在床上待著。還是要手機?”
夏行說道:“一會兒我給大少爺裝一個手機支架,讓您可以躺著看。”
翟夜簡直愁死了,小聲讓姚奇靠過來,然後咬耳朵:“他們都是妖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