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顯然沒料到自己的目的地相同,都驚訝地相互對視一眼。
“李工,你也來這兒?”
“對,康工也是?”
兩位身穿同款建築工地夾克衫,現在下工地之後,袖子挽到胳膊肘上,露出的皮膚都是同款的醬油黑,頭盔裡塞著手套掛在手腕上,陌生人壓根分不清誰是誰。
康工笑出一口大白牙:“我來接我狗兒子。昨天剛搬家,新家還沒收拾好,家裡亂七八糟的,怕狗在家不習慣,先放寵物學校這裡寄養一天。李工也養狗啊?”
同樣是醬油色,李工的膚色比康工要更黑一點,康工是生抽的話,李工就是老抽。
他的年紀看上去也更大一點,笑容中有些許滄桑和對生活的妥協:“是啊。走吧,去接狗兒子。”要是能接回家,真得把他揍成狗!
生抽工程師還以為大前輩工作太累,不敢再多搭話,從前門進去之後,很容易就看到西側的草坪區域站著人,揚聲叫:“穀老師!LUCKY!”
拉布拉多一聽到主人的聲音,瞬間連天然的耷拉耳都要豎起來,無奈它連腿都軟得站不起來:“汪嗚嗚哼哼哼!”酷愛!帶我回家!
老穀一把將七十多斤的狗抱起來,送到康工身邊:“它今天運動量有點大,遊了一個小時泳,已經給它按摩放鬆過了,晚上應該會睡得比較踏實。晚飯也已經吃過了,回去不用再喂。”
康工一聽就覺得非常省心,工地練出來的有力雙臂輕而易舉從老穀手上接過狗兒子:“那謝謝穀老師,我先走了。李工,再見。”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老穀很禮貌地把康工送出去。
李工勉強擠出一個笑臉,跟康工道彆,等人走了之後,才拘謹地和老穀點頭示意。
老穀看著他,歎了口氣:“我在想是不是你家的,沒想到還真是。你們夫妻倆不是一起來的?怎麼還看不住一個小崽子?”
李工的聲音裡全是疲憊:“我們不都在工地嘛。孩子這情況也沒法送學校,以前自己在家還好,昨天晚上突然就跑沒影了。我估摸著是跑這兒來了,還真是。”
看到爸爸來了,狸力的聲音一下就大了起來,下巴都離開地麵了:“汪汪汪!”爸爸爸,他們欺負我!
要不是兒子在人家手上,李工都不敢太靠近,在距離兒子三米的位置停了下來:“大少爺,兩位大人,犬子給你們添麻煩了。”
翟夜不太適應這樣的說話方式,低頭看看狸力,還真的是犬子。
真可惜,原來真的有家。
小狗這麼可愛。
對李工,翟夜倒是有印象:“原來是李叔,晚飯還沒吃吧?一起吃個飯?”每年逢年過節的,這位李叔叔都會來拜年,“嬸嬸在國外還沒回來?”
李工聽到翟夜這麼家常的話,倒是放鬆下來一些:“沒。做項目沒那麼快。家裡孩子還不能化形,跟他講道理也講不明白,還路癡,這不跑出來了。沒惹什麼事吧?”
“沒。”翟夜對小動物的包容心近乎無限大。
姚奇可沒那麼好說話,隻是沒拆表弟的台。
蒼澤看上去溫和,對差點傷到翟夜的小狸力也不寬容,對著狗頭拍了兩下,剛才能有小牛犢子大的狸力,一下就變成了兩個巴掌大的奶狗,還從姚奇手上接過一土一木兩塊靈石,捏成兩個鈴鐺,弄了根狗鏈掛在脖子上:“好了,這樣就好管了。”
小狸力抬高爪子舉起來,一臉不敢置信:“汪嗚?”
李工一瞬間心情複雜,兒子顯然是闖禍了啊。
不然以兩位大人的身份,怎麼會跟一個小妖怪計較?
他也不敢問,裝什麼都不知道,憨笑著跟翟夜回家吃飯,還把兒子給翟夜抱。
不管大人們怎麼想,抱住大少爺的大腿肯定是沒錯的。
小妖怪對靈氣的需求不大,進入南山村之後,靈氣的需求就得到了滿足,被翟夜抱在手裡,終於感覺到了壓迫感:“嗯嗯哼。”
小狗子嚇尿了。
翟夜倒是沒什麼,從小和動物打交道,給狗子擠□□腺也不是一次兩次,這點不過是小場麵。
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夏行已經捏著小狸力的後脖頸,把他還給了人家爸爸:“大少爺,先回家洗澡吧?”
李工趕緊把兒子抱在懷裡。
翟夜還眼饞地看了看小狗子。他也好想提溜一下狗狗的後脖頸,不過快晚飯了,確實先洗澡換衣服吧。
他洗完澡換完衣服,下意識往床上看了一眼:“我的沒屁股小恐龍呢?”還沒曬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