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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染嬌繼續說,“想看示範的可以過來看示範,有感覺想自己畫的就坐在座位上畫。”
霎時間,學生都圍在宋染嬌身邊。
宋染嬌接過人群中某個學生遞過來的勾線筆,頓了半瞬,循著遞筆過來的方向望去,唇線上翹,一雙美眸裡含著笑意,語氣帶著點調侃,“這筆屬實有些滄桑,給我換支筆,你們拿來勾線的或者小揩筆都行,隻要彆像這種禿筆。”
給宋染嬌遞筆的男生哈哈笑著接回禿筆,“小宋老師,王羲之的蘭亭還不是拿退筆寫的啊!”
“那我可沒書聖那個本事。”宋染嬌回著男生打趣的話的時候,忽然一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銜著一杆小楷筆遞到她的麵前。
宋染嬌抬眸看了一眼池融,“這支筆就可以,模特回原位站著吧。”
池融往後退的時候正好撞上一個端著筆洗的學生,兩人碰撞的刹那筆洗裡的水一下子儘數灑了他身上,幸而筆洗裡的水都是剛換過的,尚且清澈,要不然池融的身上可就是不是單純的濡濕了,高低得加上一片洇開的墨黑。
學生連忙道歉,池融神情平靜,淡淡應著沒事。
人群裡有學生私語吐槽,說他情緒真穩定。
宋染嬌眼尾揚起,“模特還可以脫嗎?”
池融現在穿著的是件基礎款的亨利領灰色羊絨毛衣,領口露出了白色內搭痕跡,宋染嬌想著他既然毛衣打濕了而且裡麵還穿著衣服就可以讓他把毛衣脫了讓她畫,宋染嬌很清楚池融的耐冷程度,隻穿一件單衣在有暖氣的房間還是冷不到他的。
“聽老師的。”
宋染嬌眉尾一顫。
伴隨著教室內小小的驚呼,隻穿著一件純白短袖的美神模特立在了畫室。
“模特往左邊靠一點,隻肩膀動,不對。”宋染嬌隻好走過去,借著毛筆筆杆推他的身體。
但姿勢還是不太對。
“我可以上手嗎?”宋染嬌抬眸看向他,依舊是公事公辦的冷淡,觸不到絲毫欲色。
“嗯。”溫熱的指尖與更加滾燙身體的觸碰,隻是瞬息的擦過,兩人都有著不約而同的僵硬。
池融喉結微微滾動,從他的高度剛好可以看到宋染嬌認真做事時恬靜的側臉和卷翹的睫毛。
“好了,就保持這個姿勢,還是可以微調,但重心不要變。”
“好。”
在糾正動作的時候宋染嬌用隻能兩人聽到的氣音,“換個稱呼吧,你也彆一直叫老師,叫助教就可以了。”
她是有刻意帶些冷淩的,但無奈本身音質比較軟,壓低的聲音更顯得有些繾綣。
說完便迅速落到座位。
回到座位後,有女生對著宋染嬌開玩笑,豎起大拇指,“小宋老師你是真能忍啊,你一開始竟然還能忍住不上手用筆杆去推!”
宋染嬌微微嗯了一聲,沒有過多接話,利落下筆。
她在繪畫時,整個人麵容是溫柔而沉靜的,但落在宣紙上的筆觸大膽老辣自有一種獨特的雷厲風行。
這就是宋染嬌在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展現的魅力。
一時間,教室裡隻能聽見眾人的呼吸聲、毛筆大力側鋒行筆時與宣紙的沙沙聲、毛筆在筆洗裡清洗暈開的嘩嘩聲和偶爾筆杆與瓷器筆洗觸碰的叮咚聲。
毛衣一脫,男人精壯的身軀才如雲霧散去後的山巒。
出萃的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