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天光的黑暗中,玉白的手指微一舒卷,淡淡的紫芒從她五指騰升。
她低垂著眼睫,開始吟誦古老而韻律獨特的祝咒。
“無中生有,以道為名,咒出有存,以神骨為名,禁出咒臨。”
黑暗中,一雙男子手,用雙手掌心托舉一把匕首,放在她手下。
神虞將左手放在匕首刀鋒。
淡淡的紫光,透明如紫紗,慢慢從刀柄蔓延到刀鋒鋒刃。紫光從她手指流動到匕首,隨著紫光的流動,她端坐藥桶,披散的黑發逐漸成了銀白。
她再度誦念祝咒。
“從我心法,禁為引,咒現,罰降。”
清而冷的聲音,充斥整個藥殿,她身上逐漸有了朦朧光暈。
她帶著一身朦朧光暈從藥桶站起身,一頭銀發垂至地麵,黑色的睫毛褪去烏澤逐漸成了潔白的雪色,就連清亮無比的黑眸,也褪去光澤成了銀白的空洞色。
那把普通的匕首,獸皮裹刀柄,刀身卻成了紫色。
她緩緩抬起眼簾,一雙銀色的眸,空靈神聖,微轉眸光看向紫色匕首。
莫念雙掌托舉匕首,站起身,低著頭,啞聲問:“神女為何待他這樣好?”
神虞邁步踏出藥桶,漆黑的藥湯,從她裙擺兜出,灑落一地水漬。
未著羅襪的玉白足,踩在漆黑的藥湯上,不見旖旎的綺豔,隻有不容褻瀆的聖潔。
她一步一個水印,走到藥殿正殿,慵懶靠在鋪白虎皮的神女榻上。
莫念低垂著頭,沉默跟著她,似一定要從她口中得出一個答案。
神虞身著一身濕透的衣裙,將頭靠在榻枕,朦朧的光暈隨著她逐漸慘白的臉,緩緩消散。
她虛弱道:“莫念,你與容廷不同,本座可以將性命交由你保護,容廷與麒麟,他們是外人。”
莫念將雙掌托舉的匕首放在她一側,雙膝跪在她榻下,用身上的布衣為她擦拭玉足上的水漬。
那雙足玉白的近乎透明,縱在黑暗之中也帶著皎潔之色。他跪在白虎皮上,擦拭著她雙足,動作溫柔,神態虔誠。
低聲道:“可是神女,莫念也會怕,怕有朝一日,您將莫念也當成他們那樣的外人。”
神虞虛弱闔了眼。
“你隨本座下過一次山,應知山下與山中不同。”
莫念猛然抬起頭:“神女,莫念不做您的通房少年,隻做您的奴。山下的男尊女卑與莫念無關,莫念生是您的奴,死是您的鬼。”
她微顫了一下銀白的睫毛,應:“好。”
她將雙足從他雙掌縮回白虎皮:“莫念,本座乏了。”
祝由術本就是神奇之術,卻因她的一身神骨成了詛咒之術,若非那人是贏厭,她並不願動用祝咒。
現在的贏厭還是惡魔,他不會同意,她將詛咒轉移到他身。
神虞重生後第一次用祝由術,睡了足足三日二夜。
被巨石壓在地上的贏厭,遲遲沒能等來神虞的心軟,破開巨石陣後,卻又迎來各種亂七八槽的陣法。
他一身戾氣,接連破了神虞十一個陣法,半山腰寥寥幾名山眾,回思起危紀兩家老嫗說得話,皆笑。
“麒麟,你能在山下當皇帝。”
贏厭一身白袍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