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叫暈車(2 / 2)

田渡嘔得十分投入,就快把昨晚上那頓都倒出來,瞅準間隙還要表兩句忠心:“梁哥,我——”

“你彆說話了!”梁煜衡無奈。

柳鋒明聽著聽著,猛然間福至心靈:他現在的這種不適,一般,通常,俗話說……

應該叫暈車。

硬要追究責任也得歸罪於他多年之前曾經摔成腦震蕩。

心結驟然放鬆,身體上卻沒好過多少。他本來就想吐,聽見田渡在後座狂嘔,反射神經本能地發揮作用,胃裡絞得生疼,喉嚨熱辣辣地灼燒起來。

問題是他和田渡不一樣,他臉皮薄,死要麵子,絕對乾不出在警車上抱個塑料袋狂吐這種事。

梁煜衡挨著田渡,被便宜徒弟折騰的頭大,加上後座看前排有座椅靠背阻擋視線,一時竟沒發現柳鋒明的異樣。

直到警車下了環山路,終於在案發地的村口停住,柳鋒明推開車門衝到了路邊,梁煜衡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說錯話了。

暈車的人不止倒黴徒弟一個。

柳鋒明兩手撐在膝蓋上,低著頭吐得撕心裂肺。他本來就暈,這下腦袋裡充了血,耳朵裡嗡鳴作響,眼前也跟著發花。

冷不丁感覺有人將手掌貼在他背上,條件反射先於理智行動,他頭也不回,反手拽住對方手腕,用力向前一甩——

有暗傷的膝蓋弓了許久,經不住猛然伸直的一瞬,痛得柳鋒明眼前黑了一霎。

黑霧將散未散時,他意識到自己跌坐在梁煜衡懷裡,屁股正墊在他一側大腿上。

梁煜衡一隻手還被柳鋒明攥在手裡,另一隻手無處安放,不知道該先幫他揉揉膝蓋還是順順背。

忽然就看到柳鋒明轉過臉來,臉色慘淡,白眼球上沁著的紅血絲格外紮眼。注視著他的時候,中間那團黑漆漆的瞳仁宛若一尾受傷的墨色金魚。

田渡在車上吐,梁煜衡隻覺得嫌棄,輪到柳鋒明也暈車,他卻心裡一陣酸澀,怪隧道堵車,怪自己要同意帶他一起出門,又怪柳鋒明非要逞強,暈車難受也不知道說一聲。

見他額頭上沁了一層細汗,想也沒想,順手就往他腦門上摸。

一手冷汗,梁煜衡又順勢不怎麼講衛生地往自己外套上蹭了蹭。

然後才想起來這外衣好像是柳鋒明借給他的。

“額,”梁煜衡往他背上拍拍:“好點沒有,喝口水漱漱口?”

柳鋒明仍怔怔盯著他,眩暈讓大腦反應變得遲緩,冰冷的皮膚接觸到溫暖的掌心,分明是汗水被帶走,他卻覺得像是有什麼東西還留在額頭上。

梁煜衡被他看得毛了,嚴重擔心這是把汗蹭他外套上的怒火預警,忙不迭攙著柳鋒明站起來,支使田渡:“拿瓶礦泉水給柳老師。”

“不用。”柳鋒明將重心挪回自己身上,踉蹌著回到警車旁邊。

於荔已經拿了礦泉水出來遞給他,柳鋒明接過去背著身子漱了口,掩著嘴回頭和於荔微微躬身:“謝謝荔姐。”

又跟追過來的梁煜衡啞著嗓子道歉:“抱歉,我不小心。”

梁煜衡湧到嘴邊的話全讓他這輕飄飄的一句噎在喉嚨裡,心說這抱歉到底說不小心暈車不小心拉著他玩擒拿還是不小心摔在他懷裡?

這都多大點事兒……

他們以前明明是誰都不跟誰輕易說抱歉的關係。

氣氛一時凝固,那邊於荔看著柳鋒明的臉色,頗有些擔憂:“柳老師膝蓋不舒服?”

“沒事。”柳鋒明垂眼看見梁煜衡的手舉在身側要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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