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推開,未開燈的屋子裡漆黑一片,陰雨天的黴味混著潮氣撲麵打在臉上。
柳鋒明打了個噴嚏,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駐足在門口。
梁煜衡進門開燈,等了半天仍不見柳鋒明進來,隻看到對方呆呆地站在外麵,眼皮打架。
他心裡頓時一陣酸澀,說不上是無奈還是心疼,總之頗有些不是滋味。
便牽住柳鋒明的手柔聲道:“怎麼,睡糊塗了?剛才不還鬨著要回家,委屈得要命。”
他的手乾燥溫暖,柳鋒明的手冰冷黏滑。
不知是不是因為冷,對方竟沒有把手抽回來,而是下意識回握了一下。
蹭了梁煜衡一手的冷汗。
柳鋒明半睡半醒,唯一的執念隻是想找個溫暖的地方縮起來。一旁的梁煜衡是附近唯一穩定的熱源,靠住了就不想鬆開。
外衣上乾燥的洗衣粉味道把他帶回遙遠的校園時代,他朝梁煜衡看去,腦袋蒙著,聽不清對方說什麼,隻看到那對薄唇一張一合。
多年以前,他第一次想吻梁煜衡,就是因為盯著他的嘴唇多看了一會兒。
不過那時候他忍住了。
昏沉之間,柳鋒明隻是憑借本能,朝那點迷蒙的渴望湊過去。溫熱的呼吸拍在他發燙的臉頰上,越來越近,麻酥酥發癢,癢到托著腦袋的脖子都變得很重。
“咚”!
梁煜衡雙手托住一頭撞在自己胸口的柳鋒明,避免他整個人都栽到地上去。對方一時之間並沒有把頭抬起來,毛茸茸的腦袋蹭在他的脖子上。
脖子上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他撐在柳鋒明的兩腋之下,任由他將全身的重量都卸在自己身上。
穩穩當當,磐石一般,不動如山。
梁煜衡聽見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咚。
熱血湧到頭頂,反而讓他的手腳都發冷發麻。
柳鋒明在做什麼?
梁煜衡腦海中隱約閃過某個畫麵,極快極模糊,卻被他生生按住,順藤摸瓜,抽絲剝繭,一路揪出來。
他想起火鍋,鮮花和沙發,想起柳鋒明酒意尚存的唇落在他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