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有跡可循(2 / 2)

梁煜衡遞清水給他漱漱口,終於沒再折騰他,喂了顆布洛芬,肯把燈關上放人去睡覺。

公寓的窗簾掉了幾個掛鉤,半扇布料垂下來,慘兮兮的掛著,露出小半扇窗戶遮不上。

梁煜衡靠在窗口朝外看,這一帶年輕人不多,才晚上十點鐘光景,已經沒幾家還亮著燈。

筒子樓沒有陽台,每一扇窗口都向外延伸出長長的晾衣杆,窗戶密密麻麻的緊挨著,活像大學宿舍。

前夜才下過雨,入夜後溫度降低,空氣裡水汽彌漫,凝聚成薄霧,哪怕是關著窗戶,依然覺得濕重陰冷。

梁煜衡看著看著便也覺得冷,單身公寓很小,除了柳鋒明睡著的一張床,一床被子,就連張可以供人躺下的沙發也沒有。

柳鋒明睡著時並未對梁煜衡如何過夜做出任何關心,不知道是太累太困無暇顧及,還是不動聲色地想要趕他離開。

梁煜衡探探柳鋒明體溫,布洛芬發揮作用,人終於開始發汗。大概是因為鼻塞,雖然側著睡,呼氣聲還是很重。

——總之不是一個可以讓人放心離開的狀態,梁煜衡抄著口袋在屋裡轉轉,並沒有勇氣睡在冰冷的地板上,隻拽了椅子坐在他床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他本來隻打算將就一夜,並沒想到真的會睡著。然而聽著柳鋒明吭哧吭哧的呼吸聲,卻在寒夜裡打了個盹。

他夢到那個遙遠的冬天,夢從柳鋒明吻他的時候開始。

熱意與酒意把年輕人的唇熏得過分紅潤,像他兒時去南方海島旅遊時見過的鳳凰花。

醉意朦朧之間,梁煜衡先是感覺到柔軟,再然後是疼。兩片花瓣包住他的唇,又在他的喉結上用力咬了一口。

夢本不該有痛覺,夢裡的他卻被喚醒某種記憶,像是有一部分意識脫離出去,他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一雙長在天花板上的眼睛,注視著房間裡發生的一切。

兩個人,他和柳鋒明。

他看見提前準備的食材與酒,藏在臥室的大捧玫瑰,櫃子上黑白色的母親沉默微笑。

他看見柳鋒明跟著他進門,出乎意料地配合他每一次碰杯,又在每一次淺飲下一口之後微妙地望著杯中的液體沉默,欲言又止,眼藏惜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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