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麵色嚴肅,“向子珩堂堂從二品官員,宋婉如誥命加身,他們家底兒厚著呢,哪兒差於這點兒錢財。”
“且這些年他們把持著向家,不知撈了多少,讓他們出點血怎麼了,這裡邊本也有你的錢。”
方柔歪著頭,“母親您在說什麼?”
方母瞧了瞧外頭無人,低聲對著女兒道:“這話娘親早想跟你說了。”
“子衛呢,人是不錯,可有頭無腦,脾氣又直又倔,成不了大事,你也柔弱不理事,這些年向家都是長房當家。”
兄弟倆已近中年,照理說早該分家,多年前也曾商議過此事,向子珩也將一部分家業交給弟弟打理,可子衛實在難當大任。
二房一支立不起門戶,向子珩就這麼一個弟弟,自然不舍他支撐家業艱難。
向子衛也自知能力有限,不願費心管這些,想同繼續兄長生活在一起,彼此也有個照顧幫襯。
向家隻有這兩房,兄弟倆膝下子嗣也稀薄,更沒有分開之理。
他們兄弟情深,自是沒話兒說,可這些落在方母眼裡卻是不滿。
“偌大的向家都在長房手裡握著,府邸賬目支出你曉得嗎?有多少餘錢你清楚嗎?長房匿藏多少你了解嗎!”
方母說起這些就悶火,“你跟子衛有什麼,什麼都沒有!衣食用度都是從長房手裡撥來。”
“一家子兄弟倆,按理說府邸收入不得平分嗎,現在可好,全在長房手裡,你們一家三口得到的不過是人手指縫兒裡漏出的。”
方柔低頭不吭聲。
“眼下是如此了,可以後呢,你想過嗎!”
方母憤憤不平,“彆忘了,你還有兒子,你跟子衛手裡沒有任何家業,你兒子以後怎麼辦?”
“長房隻有一子,不出意外家中產業都是留給人家兒子的,可那向以安算什麼,不過一養子,原是向子珩堂弟的兒子!”
方母撇著嘴,“論起來還不如楓哥親呢,至少楓哥是向子珩嫡親侄兒,你忍心看著向家家業輪到那養子手裡,自己兒子一無所有?”
“長房夫婦興許眼下還照顧你們,可等他們不在了呢,將來向以安把持了整個向宅,你跟子衛還算什麼?楓哥還算什麼?指望那向以安善待你們善待楓哥?做夢!”
方母順了順氣,“也是因此,我才一直勸你把外甥女嫁過來。”
方柔聽出點意思,“難道母親……”
“沒錯。”向母板著臉,“拉外孫女兒苦海是一個原因,另個原因也是為了你。”
“向以安娶了靜薇,說起來長房那邊也有了你的人,日後他們夫婦當了家,你外甥女能委屈了你這親姨母嗎。”
方柔歎息,“這麼原來母親還打著這主意。”
“彆把話說這麼難聽。”向母白了女兒一眼,“我這不是一箭雙雕嗎。”
“那您之前怎麼也沒跟我提過呢?”
方母張了張嘴,沒說話。
知道自己女兒性子純善,若知道她有這麼一層意思在裡邊未必會幫著勸說這門婚事。
於是隻言外孫女日子多苦,先將這樁婚事促成再說。